小男孩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著孔陽,抿著唇依舊是一副懊惱的神色。
管家娘子平日裏是嚴肅慣了的,對誰都是一副冷麵,說話也是冷冷的,即便是對著蕭景鑠,她也是不卑不亢,沒有趨炎附勢之嫌。
孔陽見他小小年紀,定是極怕管家娘子的,便有心將他引到旁的思路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詫異的抬起頭,指著自己的鼻尖兒問,“我麼?”
孔陽有些好笑,揉了一把他紮的整齊的發髻,將掩藏在發髻裏毛毛碎碎的頭發輕而易舉的揉了出來。
“當然是你,這兒除了你我還有旁的人麼?”
“當然,當然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叫寧印。”寧印看起來有些害羞,小小的臉頰通紅一片,他半垂著頭,不太敢看孔陽。
“寧印?挺好聽的名字,你爹爹一定是個讀書人吧,不然你就得隨便叫什麼狗蛋之類的了,雲鹿以前叫狗兒來著,聽他說賤名好養活。”孔陽驀地住了嘴,雙手虛虛捂住嘴,眼角彎起,笑的像隻小狐狸,她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愉悅與算計,“哎呀,一不小心說漏了,聽說你們袞王府的人好像都不知道他以前的名字,這下怎麼辦,寧印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呀。”
孔陽並未表露出絲毫的愧疚之心,相反的,她那張明媚的臉上寫滿了‘快去告訴全府的人雲鹿以前叫狗兒。’
寧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即便他年歲還小,畢竟也外麵闖蕩些時日,見她明顯口不對心的樣子,心底雖不知怎麼辦,卻也是應了下來。
他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不然她不能平安的進到這裏來,都已經進了內院,‘他們’還沒出來,這說明,她是沒有威脅的。
以往的不速之客,‘他們’總有辦法請客人出去的。雖然他從未看見過‘他們’使用的方法,甚至,他很少看見‘他們’,‘他們’總能隱藏的很好,樹後,簷下,‘他們’無聲無息,卻又無處不在,總能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在不經意間重新隱藏回去。
府裏的下人都是建府以後才進來伺候袞王的,在此之前,下人們從未接觸過袞王,甚至,蕭景鑠的一些生活習慣,都是下人們們日積月累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是之前袞王身邊的人,還是同他們一樣,建府之後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