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定下,陶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上前一把挽住我胳膊笑盈盈道:“寅哥真熱心~”
我暗歎我不是個喜歡見義勇為的人,即便不管這女鬼,到時候她殺回店裏,以陶夢剛到手的那張醉羊皮的力量,想要封住她的魂魄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隻是如果因為我的不作為,害死一個才一歲半的孩子,怎麼說也有些於心不忍。
“對了,”我皺眉向陶夢道,“你怎麼把那孩子哄睡著的?很厲害啊。”
“我沒有哄啊。”
陶夢笑得很俏皮,豎起是指給我看之間一個小小的紅點:“我逗弄寶寶下巴的時候,在寶寶的脖頸動脈位置畫了個隱形催眠符,他就自己睡著啦。”
這技能也太……不科學了。
見我表情複雜,陶夢笑道:“不過這個符文隻對意誌力非常薄弱的人才能有作用,而且持續時間很短,其實是個挺沒用的符咒來著,沒想到今天還能派上用場。”
我鬆了口氣,心說要是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實在討不了生活,抄著這符文埋伏在哪條巷子裏,找準目標給人畫上去,搶劫都搶得不動聲色。
陶夢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和我一起往小區外走,一麵咬削了皮的蘋果,一麵道:“我奇怪的是,那女鬼為什麼藏得這麼好,一點破綻都不露,既然她要勾魂索命,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嗎?”
“因為你在吧,畢竟你是在我店裏把她老公的鬼魂收進羊皮卷裏的。”我道,“總要提防著點。”
“唔……是我我還真不會想這麼多,找機會竄出來嚇嚇人也不錯啊。”
我一時好笑,沒接陶夢的話,跟她搭車回了咖啡店。我向陶夢讓她回學校養好精神,晚上還有很多事要做。
陶夢笑盈盈點頭,顛顛兒地走了。小許一手提著給客人續水的壺,一手端著兩個吃空了蛋糕的碟子,一張臉刷一下就白了,看著我半天,指指陶夢的背影,又指指我。
“二、二爺……高、高手啊,這才幾天怎麼就……就上三壘了?”
“上你個頭,做事去。”
我嗬走精蟲上腦的小許,也回休息室補了個覺。
晚上陶夢和小許換班,臨出門的時候,小許還轉過來一把拍在我肩膀上,表情嚴肅道:“二爺,雖然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當然小陶妹子也是,但她畢竟才大二,剛剛二十的姑娘,嫩得很,不通人情世故,你……記得戴套啊。”
我順手抄起隻英雄杯要打,小許抱頭鼠竄而逃。
晚上客人不多,大約十一點左右我就讓陶夢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等店裏剩下的幾桌客人都走了,草草收拾一陣,差不多就到了十二點半。
我問陶夢這個時候去那女人家合不合適,陶夢點頭道:“淩晨一點到兩點間,是鬼魂引起最盛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她都不出來搗亂,那其實我們也沒必要抓她了。”
我關了鋪子,叫了輛車,和陶夢向那女人家裏趕去。
或許是陶夢下午畫下的符文還沒消退,孩子還在沉睡吧。想不明白,我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和陶夢一起走進了小區大門。
沿著石子路往小區裏走,發現這小區不知道是入住率不高還是怎麼的,幾乎很少看見開燈的人家。
小區裏的路燈也十分昏暗,花園小廣場裏一個人也沒有,不過想想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正常人家也都該睡了才是。
然而讓我和陶夢沒想到的是,當我們走道12棟樓下的花園,也就是今天遇見女人的地方時,卻看見那女人穿著慘白的水袍,推著嬰兒車緩緩地走著。我和陶夢對視一眼,我先向著那女人走了過去。
路燈昏暗,女人低著頭推著車,要不是那嬰兒車實在眼熟,我其實並不能認出這女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對象。我在不遠處停住腳,向那女人道:“女士?”
女人沒有反應,推著嬰兒車繼續向前走,我隻好跨步上前,伸手把住了嬰兒車的車把。就在這時,嬰兒車裏的孩子猛地睜眼,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跟著立刻就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