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鋪子的格局是這樣的,由於我所在的樓房是一棟橢圓形建築,所以咖啡店是扇麵形鋪開在一樓。大門正對馬路,吧台正對大門,左側開著窗,辟出了一塊吸煙區,用畫著花鳥蟲魚的屏風和禁煙區格擋開。休息室在右側最深處,和男女混用的單人廁所並列,走出吧台路過廁所,就能到休息室。
為了避免店裏太吵影響到休息室的人休息——雖然一般隻有我或小許會去睡一會兒——所以休息室的門和牆壁都是隔音材料。當初小許得知休息室花了一筆錢置辦隔音設備的時候,差點沒滑地上抱大腿,我問他為什麼那麼激動,他說從這一個小細節,就能看出老板是做大事的人。
其實隻是因為這小子偷懶在休息室裏打手機遊戲的時候,我聽不見他勝利或失敗的嚎叫而已。
進了休息室,我習慣性地反手關上門,然後才去摸牆上的開關。然而就在這時,我伸出去的手沒摸到電燈開關,而是摸到了一截冰涼柔軟的東西!
我渾身一個激靈,本能地將手抽回,心髒登時一陣狂跳。怎麼回事?我摸到的是什麼?我休息室裏……有什麼東西在?我站在門口,不敢再去碰開關,反手摸門把手就要開門出去,可當我抻手向後一探,本該就在我背後十幾厘米處的房門,卻突然消失了,我身後隻剩下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頭皮立刻就炸了,忙伸手去摸口袋裏的手機。在休息室喊叫是沒用的,外麵根本聽不見,更何況我現在究竟還在不在休息室都是個問題,或許我已經誤入了另一個詭異的空間,所以喊救命,還不如用手機給馮十打個電話。
掏出手機,我按亮屏幕就要滑動解鎖撥號,卻借著手機屏幕投出的亮光,看見眼前赫然聳著一張皺巴巴、血淋淋的人臉!
“啊啊啊!”
我驚叫出聲,嚇得兩手一抖,手裏“啪”一下摔落在地上,屏幕登時就滅了。我冷汗直冒,不敢去回想自己剛才看見的東西,急忙蹲下身就去摸手機。很快,我的手指就碰到了一個有些硬實的東西,我以為是我的手機,抻手就去抓,沒想竟一把握住了一截冰涼柔軟的肢體!我頭皮發麻,一股涼意順著後背就竄上大腦,我攥著那東西不敢撒手,就怕一鬆手,它要是從黑暗裏向我發起攻擊,我連反應都會來不及反應。
就這樣,我抓著那截東西不敢放,那截肢體也沒有掙紮的意思,我們僵持了將近兩分鍾的時間。由於我蹲下的時候是半蹲狀態,這種姿勢長時間一動不動,很容易讓上身產生輕微的晃動,我也開始有些控製不住身形。
就在這時,我手裏的那東西忽然動了,它猛地往回一抽,我立刻攥緊沒讓它掙脫,卻聽黑暗裏“咕”的一聲,跟著手腕上猛地就讓什麼東西的嘴咬住了。那嘴裏沒有牙齒,軟糯糯的一排嫩肉,卻讓我倍感惡心。我立刻甩脫那截肢體,也顧不上撿回手機,爬起身掉頭就跑。
然而才衝出去不到兩米的距離,我一腳就踩上了個什麼東西,一時間重心不穩,摔趴在地上來了個狗啃泥。我向來喜歡穿襯衫,襯衫第三枚扣子正對胸口,我這麼一下摔地上,扣子狠狠撞在胸膛正中,痛得我險些嘔出口酸水。
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轉頭一看,黑暗裏突然亮起一片藍光,緊跟著就是我手機的來電鈴聲。我看見了手機的位置,卻不敢去撿,因為在我手機旁邊,正蹲著一團皺巴巴血淋淋的東西!它仿佛嬰兒一樣蜷縮著,低著剛冒出一點胎毛的腦袋,臉上的血也不知道混合了什麼東西,粘稠至極,從它尖尖的下巴滑落,滴在地上就是“啪”的一聲極為粘膩的聲響。
我撐著地麵,手腳並用地往後退,試圖拉開自己和那東西的距離。可無論我怎麼退,那東西好像跟著我一起移動一樣,怎麼都處在我前方兩、三米的距離。我感到有些崩潰,爬起身想要繼續往前跑,卻又聽那皺巴巴的東西從喉嚨裏“咕”出一聲。
這聲音換了平時,聽起來也隻是奇怪而已,但在這個時候,卻詭異非常,讓我額頭的冷汗刷一下就下來了。我緊盯著那東西,一手在身上來回摸了一陣,想要找到任何可以用來當武器的物品,卻隻摸到自己的錢夾和一包煙……等等,煙。我猛然想起自己有個習慣,習慣把火機放在抽了幾隻煙的煙盒裏,以免自己忘記隨身攜帶,總要去小商店買。雖然火機有可能漏油壞了煙絲,但總比想抽煙的時候發現沒火機要來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