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這天,溫南枳替宮沉準備好了衣服,卻覺得宮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也不需要靠酒精入睡的人,居然又把酒拿了出來,整整喝了半瓶,才鬆了一口氣。
頓時,溫南枳明白,每個人心裏都有個夢魘。
而尹彧很有可能就是宮沉的夢魘。
宮沉就這樣一言不發的上了車,臨走還是金望透過車窗安撫她的。
“南枳小姐,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嗯。”
可是溫南枳還是不放心。
目送車子離開,溫南枳心就提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個尹彧出國這麼多年了,會不會再為難宮沉?
“南枳,你沒去呀?”
溫南枳背後的聲音,突然讓她脊骨發涼。
林宛昕來幹什麼?
“沒有去。”溫南枳並不在意林宛昕語氣裏的不屑。
“這麼重要的場合宮先生居然不帶你去,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怕是拿不出手吧?”林宛昕提著禮服走到了溫南枳的麵前,特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佩戴的首飾。
林宛昕的確很漂亮,去了夏家後,有了身份的加持,看上去也容光煥發。
裸色的修身長裙,配上軟紗手工刺繡的護袖,一頭長長的卷發,不說話的確是個高貴的大小姐。
可是骨子裏她卻是個急於表現自己,讓別人認可自己的人。
就會顯得有些做作。
“自然比不上你這樣的大小姐,我看時間也來不及了,你還是趕緊出發吧,要是想等宮先生,抱歉,他走了。”溫南枳知道林宛昕來的目的。
除了炫耀之外,無非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和宮沉一起走。
林宛昕沒遇到宮沉的確是算錯了時間,但是看到溫南枳沒跟著,就知道宮沉身邊一定沒有女伴。
“既然你不去,那正好,我也沒有男伴,到時候,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照顧宮先生的。”
“林小姐的妝容倒是不錯,看上去肌膚吹彈可破的。”溫南枳說道。
林宛昕摸了摸臉頰,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請了化妝師上門的。”
“隻可惜……沒掩蓋住你的厚臉皮。”
“溫南枳!你在說什麼?”林宛昕知曉自己被耍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溫大小姐嗎?我現在站在這裏和你說話,也還是給了你麵子。”
“林小姐,身份固然有一定抬高身價的作用,但是千萬別忘了自己的初心,你這樣的嘴臉別人知道嗎?夏先生如此謙和的人,希望你別讓他丟人。”溫南枳絲毫不膽怯。
林宛昕氣得壓著胸口,居然被這麼溫南枳給教訓了。
林宛昕沉住氣,一笑:“沒事,反正你也去不了,說這麼多,你要是心裏高興,我就讓你高興一下罷了。”
說完,林宛昕提著裙子,在司機的攙扶下上了車,走得時候還特意對著溫南枳揮了揮手。
溫南枳有些生氣,但是她也不敢忤逆宮沉的命令。
……
“南枳小姐,你沒事吧?”忠叔聞聲走了出來。
溫南枳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忠叔陪她在花園裏逛了逛。
“忠叔,宮先生為什麼不肯讓我見尹彧?”
“心結,每個人都有傷疤,不想讓人看到讓自己受傷的人,就等於不想人看到軟弱的自己。”忠叔微微歎氣。
“忠叔,你知道?”溫南枳盯著忠叔,“忠叔,我什麼樣子,你們都見過,我不敢說自己是個多好的人,可是宮先生是我丈夫,我能接受的。”
兩個人在一大一小的樹前停下,溫南枳拿著架子上的灑水壺,對著樹苗澆水。
這個象征著她和宮沉未出世的孩子,她每天都回來這裏看看。
回想以前的一切,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宮沉麵前被剖析了一遍。
然而到現在,她還是不太了解宮沉這個人。
別人說他陰晴不定是真的。
誰也沒辦法預料宮沉的脾氣,時而好的像是換了一個人,時而暴躁的像是頭野獸,時而又冷漠的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溫南枳最喜歡的還是宮沉對感情表達的幼稚,那樣才顯得他沒有那麼可怕。
忠叔盯著代表宮沉的那棵樹,摸了摸,眼底卻是一片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