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身前的櫻子,我的心頭也是湧上一股子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怕是不止我自己,此時見著櫻子這副模樣的我們,大概都是這樣想的。
現在,有什麼好笑的?
見著櫻子如是,我們也都沒有說話,不過,再從櫻子的這副笑容裏,我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似乎,這是種解脫。
櫻子的病情,可是她一直都在對眾人隱瞞著的,雖然痛苦在她的身上,但擔憂的痛楚,眾人可都有分擔著。
在仙道彰婚前,她最為擔心的並非自己的身體,而是家人的擔心導致婚禮的不能如期舉行。
現在,她的所有的擔心也已經不複存在了,婚禮,已經結束了。
櫻子先前的擔憂沒了,自然也笑的出來。
見到櫻子此時的這副模樣,一時間,我們也都沒有再說話。或者,我們現在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還是仙道彰再繼續開口追問的,“櫻子,去米國接受治療好嗎?”
櫻子先是有些遲疑,接著腦袋微低,並未馬上同意。
我們的目光都望在櫻子的身上,這時候,我們是應該出聲來勸說櫻子同意的,但奇怪的是,我們似乎非常有默契似的,竟無人開口。
仙道彰這邊說著,我們都在等著。
最終,櫻子也才一點頭。
見到她點頭,我們的心頭也是一鬆。
這次我們來到島國,為的可就是這一刻!
一見櫻子同意,仙道彰適才緊凝的臉也送了幾分,接下來,可就是我們幾人上前勸說的時候了。
既是我們安排櫻子去看病的,其他所有的細節,我們自然要跟櫻子好好的說道。
安麗娜和孫曉雪兩個人此時在一副很興致勃勃的模樣跟櫻子在說著,而櫻子其實就隻一臉的笑容,對安麗娜今天說的那些話,似並不怎麼太過在意的樣子。見到此處,我的心頭也是湧上很不是滋味。
特別是櫻子滿眼笑容望在我的身上時,猶如臨終前對世間的眷戀,對親人對愛人的最後恩賜。
這種不好的念頭浮現在我的心頭,你讓我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念頭非常的荒唐,完全就是荒謬,但這種感覺湧上心頭,卻始終無法消除。
等到安麗娜和孫曉雪把我們先前在米國那邊得知的信息全都跟櫻子說了以後,安麗娜也見到此時櫻子目光中的意思,並未多說,隻說先出去一下,帶著孫曉雪離開。安麗娜這一離開,房間裏其他人也都是非常識趣的離開了,隻留下我跟櫻子兩個人在房間裏。
既如是,房間裏可就隻剩下了我跟櫻子兩人。
櫻子仍舊隻對我一陣笑著,卻並未首先說話。
望著身前的櫻子,一咬牙,我這才對她說道:“櫻子,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我此時再出聲寬慰櫻子,此時的這些寬慰是何等的無力。
剛才寬慰櫻子的話,安麗娜和孫曉雪可是已經說了許多,若是真的會如我們說的無事的話,櫻子又怎會一直受如此大的折磨?我此時再說的這些話,櫻子卻並未接話,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聽到的。
“王逸君,這次,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櫻子突然再一開口道。
等到櫻子這一說話,我的心頭猛的一震!
一起去……
我怎能不想跟你一起去去?
隻是,我好不容易才最終決定要回去雲海,也跟安麗娜等人說好了,雲海那邊我也都已經告知了。
現在,櫻子再一開口,我頓時覺得無措,不知道此時該如何接口,該如何說。
見我此時這一副遲疑的模樣,剛才滿眼期盼的櫻子,目光中再閃過複雜似淒離的神色。
這神色,如此淒婉,讓人心痛,讓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