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廠出來已是華燈初上，盛景昀問：“初初，你覺得誰有問題？”
葉九初愣了一下，反手指著自己：“你問我呀？”
盛景昀不置可否。
餘睿先去安排聯係客戶的事情了，這裏就他們兩個人，不問她問誰？
葉九初回想了一下剛才見過的人，搖搖頭：“我不知道。”
盛景昀道：“那你還記得他們麵對我時都是什麼反應嗎？”
葉九初思索著道：“經理很著急，彙報完就是想辦法解決問題；采購起先一臉迷茫，知道事情後就一直在向你保證他沒做過。”
盛景昀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我們去車間的時候，好像所有人都挺怕你的。”葉九初點著下巴道，“那個買了麵霜的小姐姐，你從他麵前走過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抖。”
“現在有分析出誰是把添加劑帶進去的嫌疑人了嗎？”盛景昀為她拉開車門，不疾不徐地問。
葉九初想了想，猜測道：“采購吧。”
盛景昀上車，啟動車子：“為什麼不是淩玫？她在我麵前表現得最心虛。”
淩玫，便是那位使用麵霜後，臉部紅腫潰爛的姑娘，年齡不大，輟學打工，剛從分部調過來不久。
葉九初道：“我覺得不是她。”
盛景昀饒有興致地問：“何以見得？”
葉九初按自己的想法說：“在產品裏麵添加有害化學劑，這明顯是衝著盛氏來的，目的是破壞你們的品牌形象。”
“若是淩玫，臉變成那樣後，她要做的，應該是第一時間公開控訴，引起關注，從而引發輿論聲討，而不是告訴經理。”
盛景昀讚賞地點點頭：“不錯。”
葉九初撇撇嘴：“而且，一般女孩子對自己的臉都是比較上心的，從她買麵霜就看得出來，她平時在保養方麵不粗糙。”
“一個愛惜臉的女孩子，要是自己拿了化學劑來添加，不會選擇用自己做實驗。”
有些化學劑的傷害是終身的，她犯不著冒險。
“那為什麼是采購？”盛景昀又問。
“他一直在推卸責任啊。”葉九初道，“除了表忠心，就是說這不關他的事，太急於推脫了。”
盛景昀笑了一下。
葉九初扭頭：“你笑什麼呀？我說得不對嗎？”
盛景昀搖頭：“沒。”
他家小丫頭的剖析挺有道理的，隻是片麵了一些而已。
葉九初努努嘴，反問他：“那你覺得是誰？”
“都不是。”盛景昀道，“采購性格使然，有事先想著往外推，這樣的人，一般不會主動找麻煩事做。”
而且那采購收入不低，家庭幸福和諧，沒有親戚朋友生大病，沒有為了錢去冒險的動機。
並且，他在盛氏與人為善，報複就更談不上了。
“那我又不知道他是什麼性格。”葉九初小聲道，為自己扳回點局麵。
盛景昀轉頭看她一眼，鼓勵道：“你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是，你忽略了一個點。”
葉九初虛心求教：“什麼？”
“細節。”盛景昀長指敲了一下方向盤，“淩玫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是盛氏年初推的新年特別款，售價二十萬。”
而以淩玫的工資收入，一整年省吃儉用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