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初接到盛景昀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昨晚失眠,很晚才睡著,多虧手機鈴聲把她從睡夢中叫醒,否則隻怕要連中午飯都睡過去。
睡眼惺忪地劃開接聽鍵,葉九初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喂,四哥,你才到嗎?”
“嗯,剛下飛機。”盛景昀腦子裏浮現小丫頭窩在被子裏一臉迷茫的樣子,心口軟得一塌糊塗,“沒吃早餐?”
葉九初翻了個身,揉揉眼睛:“我還沒起。”
盛景昀沉默了幾秒,一本正經地說:“是不是我不在,昨晚沒睡好?”
葉九初俏臉一紅,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問他開普敦的氣候怎麼樣、入住的酒店距離機場有多遠、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等等。
得知他要連軸轉,不倒時差,直接投入工作,葉九初略心疼,不加掩飾地傳達了過去。
盛景昀嘴角一勾,周身的氣息都溫柔起來,前來接機的工作人員見狀,險些一頭撞在機場的玻璃門上。
從機場聊到酒店,電話一掛,盛景昀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生人勿近,無縫銜接,仿佛剛才的場景隻是幻覺。
他洗了個澡,簡單吃了點東西,眼都沒合一下,便聽工作人員彙報眼下的情況。
倒也不複雜,無非是盛氏如日中天,觸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盛天明脾氣火爆,在和對方談判的時候被激怒,發生了衝突。
這裏的局勢素來微妙,對方聯合啊有地位的人,扣押了盛天明,也強製叫停了盛氏的所有項目,一小段時間下來,損失已無法估量。
一直以來,這邊的所有運作都是盛天明負責,而今無法聯係他,又要處理各方麵的細枝末節,盛景昀可謂是分身乏術。
盡管如此,他還是按著國內的飯點和葉九初通通電話,發發消息,權當是放鬆休息。
而葉九初這邊,國慶黃金周在家躺了兩天屍之後,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付雯。
這位三嬸和上一次見麵那會兒相比,整個人消瘦不少,麵容憔悴,看起來沒有一點精氣神,像是老了好幾歲。
“三嬸,你坐。”葉九初招呼她,又扭頭衝廚房揚聲道,“王姨,切點水果過來。”
付雯坐在沙發上,眼神裏透露著焦急,四下看了一眼,問:“景昀不在嗎?”
“他出差了。”葉九初道,“三嬸你找他嗎?”
“不,我找你。”付雯擺擺手,嘴角十分勉強地勾了一下。
葉九初把水果盤子往她麵前推,示意她吃點:“是有什麼事嗎?”
付雯一臉難以啟齒的模樣,躊躇半晌,這才道:“小九,千語開車撞你的事,是她的不對,三嬸代她向你道歉。”
葉九初隱約猜到她為什麼而來了:“沒事,都過去了,再說,當時受傷的是凡清師兄。”
付雯道:“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就好。”
葉九初扯了扯唇,不知說點什麼好。
要說不計較,但她心裏是記掛著這件事的,對盛千語這個人也從此有了戒心。
要說計較,她家四哥都把人送去醫院看管起來了,她也做不了什麼。
付雯抿抿唇,繼續兜圈子:“小九啊,你去過千語待的那個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