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竟憶起父親,那個嚴厲而不近人情的人,小時候非常害怕他,今日卻知道他的嚴厲和不近人情是為什麼。我環顧四周,仍然是那個冰冷的房間,無任何特殊裝飾,隻是有一麵很大的全身鏡子。鏡子裏的人還是那麼的憔悴,消瘦的身軀幾乎見骨。

“賀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抬眼望向門口處,原來是蘭姨。蘭姨是新請的家務助理,合眼,能力中上,但肯定的是她不會造反,我選擇的人必定不會出事。不是我自大自滿,而是與生俱來的能力,無論那人心裏想著什麼,隻要是我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這種能力開始的時候讓我難受,總是無時無刻提醒著我人性的醜陋,但時日久了,我竟也愛上這種能力。至少不用猜測,至少沒有風險。

一邊下樓,一邊吩咐身旁的陳秘書。為了方便工作,我一般是與秘書同住的,即便我的性取向那是眾所周知,人們也不會這麼無聊談論兩個男人。“今天和耀天的簽約,定在了什麼時間?”我理正領帶,問道,語氣是一向的傲慢與不經意。陳秘書也不會介意,隻是盡責地告訴我今天的行程,晚間還有李家舉行的宴會要參加。我皺了皺眉,李家我一向不喜。

“賀爺?宴會如常嗎?”陳秘書見我皺眉,不肯定地問了一次。我沉聲應下,雖說不喜,但宴會卻不能不去,畢竟是上流聯誼,我不去還真不行。

如常進食早餐,今日卻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四周的人都正常得很,但我心裏就是不能安靜。我隱隱約約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但半響後還是自嘲一下自己的多慮,哪有人膽敢惹京城的賀爺?就算真的敢,那些人的小心思,在我麵前也是表露無遺。

賀家算是家大業大,可惜人丁單薄,到我這一代,同輩的還略有,嫡係的就隻剩下我一人了。外人隻道運氣不好,賀家主家的人卻知道固中原因,那時因為那讀心的能力,使得人極難懷上,壽命平均也較低。參考了這般數據,可知賀家的運氣是極好的了,竟然沒有絕後。不過到我這一代便說不準了,我討厭女人,非常討厭。

“賀爺,有幾個人來麵試,您看……?”剛坐下在辦公室,人事部主任就進來了,名字不記得,但印象中是挺能幹的。“讓他們先等著,”我看了眼手表,“二十分鍾後再讓他們進來見我吧。”人事部主任恭敬地應了,一聲不吭地退出辦公室關上了門,不知為何,他們都有點怕我,但這是好事。

用了二十分鍾整理一下心緒,喝了一杯咖啡,我就按下接線電話,吩咐人事部主任一個個地放人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青年男人,麵目忠厚,但野心極大,他一邊誠懇地說著好聽的話,一邊笑著,完全不知我已經把他肮髒的心思看個通透。有野心是沒錯,可惜他沒有實踐野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