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她嬌小的身軀跪在冰涼的地上,莫雲承擔不起這個‘大禮’,趕緊過去,蹲在地上,“清秋,別這樣,快起來。”
“答應嗎?”她不起。
過去的一切,是刻在骨子裏,她忘不掉!她快要死了,她不能絕地反擊,去把在他那裏受到過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一一的要回來。
罷罷罷。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是麼?這一世就當是來給他做點綴,她認。
那她離開,死也不想還在他的監視之下。
“清秋……其實……他不壞的。他……他知道錯了,他會彌補你……”
“你在替他說好話?”
鬱清秋什麼都知道,知道莫雲和言馳之間的一切……所以她不適合說言馳的一切的好,尤其在鬱清秋的麵前。
“沒有。”莫雲現在對言馳沒有半點想法,隻是覺得……如果他能在這個時候陪在清秋的身邊,那是最好。
人死了,也是孤獨的死,太可憐了。
她轉而又想,她真的不能替清秋做這個主,“那你想去哪兒?”
…………
淩晨四點。
言馳醒來是在醫院裏,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裏隱約還有藥水的味道。
他記得他從接了一個研究所的電話,說什麼有新的發現,他過去。
在路上發現有車跟蹤,於是就給屬下打電話,一會兒好幾輛車子出動,在路上追逐的時候,有小小的摩擦。
他撞到了頭,暈了過去。這兩天若不是一直在發燒,倒也不止於會暈。
坐起身,頭沉重的厲害,全身酸痛。開燈,不見手機。
下床,感覺腦子裏有東西一晃,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定了定,沙發上睡著兩個人。
他走過去,其中一個就醒了。
“言哥。”
“我手機呢?”聲音粗噶的不行。
“成兩截了。”他指著桌子。
確實……成兩截呢,屏幕碎成了渣,已經無法再用。
“你的手機給我。”
屬下猶豫了一下,“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醫生說你再燒下去,就讓我們給你準備棺材。”這話當然是自己說的。
“別廢話。”
屬下弱弱的把手機遞過去,言馳拿過來,坐下,手機解了鎖……才發現他記不住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莫雲,鬱安,還有那幾個派出去保護她的人,一個都記不住。
該死的。
手機扔在桌子上,肌肉緊繃。
“去備車。”
“你要幹嘛啊?你……剛剛掛了水,燒都沒退呢,這不好吧?”
胸腔滾燙的難受,身體裏如火一般,這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說不清是生理還是心理。
“去!”一個字,言簡意賅!
屬下左右為難,這人是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不知道自己已經燒兩天了?這他媽不要命了?
他跑去外邊,外麵霜雪滿天。這才幾月份,剛入冬沒多久就下雪了?
“言哥,下雪了……你說,你要幹什麼,我去給你辦。”
言馳呼了一口氣,側頭,一個眼神甩了過去!
“那個,我……我現在就去!”幹什麼,幹什麼!屬下拿了外套就跑。
言馳閉眼歇息了一會兒,起身,拿上外套,出去。開門,一股沁寒的涼風吹過來,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睛,就在這閉眼的一瞬間,迎麵拳風襲來。
他避讓,同時出手。
可他在門口,避讓的空間非常有限,後背撞到了門框上,肌肉酸痛。緊接著後腦勺被挨了一拳,他的頭本就疼痛難忍,這一拳下來,眼前冒起了無數的星星,兩腿一軟,倒了下去。
“臥槽,你打他頭幹什麼,你不知道他頭受過傷啊,打壞了你賠的起?”走出去的屬下扶著言馳,說道。
“我一時著急,難不成還真的讓他到處跑啊。對他,咱兩隻有偷襲啊,他有個屁的事兒,不就是鬱清秋,咱兩去看看得了。”
“也是!”
把言馳扶到床上,看他滿臉的病態,不禁淬道,“丟人啊,為了個女人命都不要了。”這話也隻敢在言馳睡著的時候說。
“我去叫醫生,你去打電話看看鬱姐有沒有出什麼事……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雪,能有啥事。他不知道自己外麵有仇人啊,今天跟蹤他的是誰?”
“鬼知道,這男人就不知道低調,天天樹敵。”
“嘖,等他醒來,我倆又遭殃。為了他好,沒準我們還得挨打。”
“這賤人!”
兩個人趁著言馳昏迷之時,各種吐槽。之後,一個打電話,一個去找醫生來。
………
十分鍾後,醫生離開,已經診斷完畢。著重交代病人不許出去,隻能在這兒休息。
“鬱姐怎麼樣?”
“說是在睡覺,屋裏門都沒有開,挺好的。”
“那就好。”
兩人接著便又躺在沙發,呼呼大睡去。
外麵雪花還在飄,雪不大,但在深夜還是積了一層。天寒地凍,醫院的院子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這世界正沉睡著……
不會有人注意到翩躚而行的人,正在一步一步的遠離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清秋……”
夢囈之聲,嘶啞又沉悶。似乎是一根線正在纏繞著他,讓他發出了那種敲人心弦的嗓音,“別走……清秋……”含糊不清,被夢魘困擾著的虔誠囈語,飄落在深夜裏,似有回聲,卻無人在聽。
………
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夢也很長很長……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胳膊上有冰涼的液體往身體裏輸送……還在輸液。
他坐起來,靠著,不禁苦笑,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生過病。倒是明嫣病過幾次,折磨了他媽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