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的第二天,一家三口就去了淩陽縣,那裏還有他們的孩子在那裏。去總要帶一些禮物,也不用太浪費,把言小妍的玩具拿一點兒,去小賣部裏買一些就行了。
豔陽天,無論多好的天氣,墓園裏總有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有一年沒有來看過兒子了,墓碑前都冒出了細嫩的小草。
言馳蹲下來去撥,言小妍帶著帽子免得把自己曬黑,她很懵懂,可又緊緊的盯著墓碑,可能是龍鳳胎的關係?
“兒子,爸爸和媽媽還有你姐姐一起來看你了。”言馳把禮物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碑前,鬱清秋的心情是沉重的,但同時又是釋然的,因為女兒活下來了。
她蹲下,撫摸著墓碑,看著上麵出生的時間日期,到這個世上隻有十天,已葬有四年多,想來旁人看了也會非常的唏噓。
“爸爸,這是誰啊?”言小妍問。
言馳把她拉過來,柔聲道:“這是和你一起出生的小男孩兒,比你晚了幾分鍾,是你弟弟。”
言小妍盯著沒有說話……明嫣五歲多都不知道死是個什麼概念,可言小妍不到三歲就知道了,因為在醫院裏呆過太長的時間。
“弟弟為什麼會死呢?”她又問,氣息很弱,想來是不開心了。
“弟弟生了病。”鬱清秋把她拉到自己懷裏,幾個字便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和弟弟說幾句話。”
言小妍站在媽媽的懷中,看著碑,眼晴都沒有眨一下,“弟弟,我叫言小妍,小名叫言寶寶,我今年四歲半了,馬上就五歲了,馬上就上幼兒園了。我很聽話的,有很多叔叔陪著我,然後……”還要說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她看了媽媽,哦,知道了,“媽媽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還有,我晚上一個人睡了哦,是爸爸媽媽不許我和他們睡。”說完鼻孔裏還有一聲微不可聞的哼。
這都自己睡一個月了,還滿腹怨言呢。
言馳和鬱清秋相視一笑。
“弟弟,你好好睡覺,反正人都是會死的嘛,有一天我也會的。”
言馳聽到一把拽過她的胳膊,“你說什麼?誰、誰教你說的?”她這麼小,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他並不是排斥女兒說這種話,隻不過一想到有一天女兒長大了,老了,會走向宿點,他就難受,盡管那個時候自己早就死了。
“我在醫院裏聽阿姨說的,他們都是這麼說的。”反正都會死,隻要有生命。
“以後不許說死字,聽到沒有?”言馳不想聽這種字,那種害怕到了現在依然心有餘悸。
“哦。”
言小妍轉頭就開始告狀,“爸爸又凶我,等我長大!”
“等你長大,你還要怎麼,跟爸爸打架?”
“等我長大,你就不敢凶我,因為、因為那時候你還要我給你買糖。你凶我,我就給你買硬硬的糖,你咬不動。”
噗嗤……言馳笑了,童言無忌。
鬱清秋失笑著摸著她的後腦勺,小屁孩兒。
回去的路上拐去了另外一個鎮,她的家裏,門已生灰,家中有許久無人。鬱清秋聽羅甫務說過,當年左笑協助嚴思文放了那把火,又把言小妍吊在樹上,左笑跑了,在逮捕的過程中,左彥如多次阻撓,最後一起逮捕入獄。
鬱清秋到現在都不理解左彥如,小的時候不允許她穿裙子,也不允許她和異性過多的說話,傳統封建到了極致,可她自己出軌,到現在都不知道左笑的父親是誰。
有可能父親知道,並且是一位怎麼也想象不到的人物,所以一時難以接受,自殺而亡。她對左笑的寵愛和偏袒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今兩個都坐牢,是她活該吧。
看了老屋又去父親的碑前看了看,言小妍跪著磕了兩個頭,接著返回蘭城,一路上言小妍都默不作聲。
“怎麼了,不高興?”
“媽媽。”
“嗯?”
“人為什麼都要死呢?我不想弟弟和外公死。”
人為什麼都要死呢,如何向她解釋,萬物皆有輪回,是生命就會有終結的那一天。
……
婚期定在言馳的生日,9,18。她和明嫣一起辦,一起穿上婚紗,隻是遺憾的是,原芷藍已經不能再當她的伴娘,她已經剃發,不再戴發修行。
婚前三天,她一個人去了寺廟,和原芷藍呆了一天一夜,說說話聊聊天,同她一起撥菜除草,在廟裏幹些細活兒。
她依舊貌美,很美,空靈之美,其實遁入空門真的很可惜。看她的長相,就覺得應該是遊戲人間享受著萬千寵愛。
但原芷藍年紀不大,卻活得極為通透,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臉蛋,隻想做眼下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隨性自由,就算是沒有白活。
9,17晚,是在酒店裏。她和明嫣、季可,鬱安,瘋瘋鬧鬧。酒店早就被包,所有人都是為她們服務的,遊泳、唱K,胡天海地的瞎聊。
說好的新郎不能來,但是天都沒黑都來了,不僅如此,原南風和羅甫務那一群人也來了。
有男人在,自然就不能這麼瀟灑自在,不知是誰提議打麻將。打麻將這事兒鬱清秋是最吃虧的,因為她根本不會。
她們仨都挺精通,三把鬱清秋就輸了三萬,明嫣那個敗家子,太有錢了,非要一萬起底,說大一點刺激,簡直就是在賭博。
“這樣,誰贏了誰負責明天的酒水錢。”
明天的酒水錢是一筆巨額,少說也上百萬,鬱安不參於這個活動,她就是個湊數的。季可因為是言昱寧的老婆,言昱寧哥哥姐姐結婚,他出一個酒水錢,也是應當。
“欺負我。”鬱清秋咕嚕。
“對啊。”明嫣嘚瑟一笑,“交三萬學費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鬱清秋把言馳叫了來,一堆男人聊什麼聊,一會兒就要輸錢了。於是好幾個男人都過來,鬱安已經避免和羅甫務正麵接觸,但還是看到了,她微微一笑,再低頭打牌,也沒看清羅甫務是什麼表情。
繼續發牌。
“老公。”季可叫老公特別順口,言昱寧兩腿一張,把她夾在自己懷裏,“這麼肉麻,幹嘛呢?”
“我想讓你過去,你個掃把星。”言昱寧不會打麻將,一聽這話,言昱寧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麻的季可腰一扭,“敢對老公不敬,到你了,出五條。”
“你確定?”
“當然,你又不需要。”
五條,往出一扔,砰砰,連著三家,一炮三響。季可跳起來就要打,言昱寧站起來就跑,她撒開腿丫子就追,兩個人就這麼跑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