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原南風和衣站在花灑下麵,溫熱的水衝刷著他的發貼在額際,便顯得臉頰的分明和硬朗。
粗黑的眉下,濃密的睫毛被水擰成了幾縷,鑲嵌在線條清晰的眼部上。水幕成簾,熱氣上來,恍恍惚惚的光景,他隱忍的火氣在沒有邊緣的釋放。
好一會兒,他才抹了一把頭發,臉頰完全露出,開始脫衣洗澡,長長的歎氣聲從煙霧裏傳過來,幾分包容,幾分妥協,還有幾分無奈。
………
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女孩兒已經躺了下去,她應該是沒有想過要給他留位置,所以她睡在正中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個蝦的樣子。
從原南風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白皙的側臉,那線條優美,引人一探。他繞過去,坐在床邊,手從她的臉滑倒了發絲裏,按著頭皮,“又不洗澡?”
醫院裏受了傷不能洗,現在已經出院,可以洗了。她閉著眼睛,但原南風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她沒有回。
這一天天的,總是把她當空氣。
原南風盯著她,火氣好不容易給消了下去,她輕而易舉的就給他挑了起來。
反而笑了,“不洗也罷。”
他的手穿進她的脖子下方,往起一摟,躺下去。就在躺下去的一瞬間,她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神態漠然的下床。
原南風坐起,寒風乍來,“幹什麼?”
沒有人回。
可能是下來的太急,所以碰到了床頭櫃。原南風起來,把走向洗手間的她,一把捉住!
一忍再忍。
“是去洗澡?”
她還是沒有說話,哪怕是瞎了,她都沒有一個正眼給他。原南風咬牙,提著她就去了洗手間,三下五除二的剝了她的衣服,赤身果體的站在他的麵前。
擰開花灑,盛怒之下,也沒有把熱水前麵的冷水衝到她的身上。
她依然沉默,死一樣的沉默,看來也是不打算和他說話了。
原南風喉結跳動,筋脈在暴!暴戾在瘋狂試探,挽起她的頭發,這麼晚就不洗。水從她的脖子衝下去,水珠殘留在她的肌膚上,讓這水都變得香豔了幾分。
塗抹沐浴露,倒在手心裏。
從肩膀處開始塗抹,不知道是在欺負她,還是在折磨自己,她沒有任何變化,他一身的怒火卻慢慢的消失。被一股強烈的悸動而替代,眸染上了情玉。
他傾身吻去,並不打算壓抑自己。允著她的唇形,摟著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懷裏拉,越摟越緊……
大概是不能呼吸,所以她嬰寧了一聲。這一聲,讓他的腦子一瞬間就變的渾濁不清,把她身上的泡沫衝幹淨,提起來,坐在盥洗台上,這個位置很方便。
從唇到頸子,細細的啃噬。
“寶寶。”他情難自禁,這小身子總有一天會要了他的命,滾燙的吻綿延不絕的給了她,他已經化身為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就等出閘。
“原芷藍……”又喃喃,抱著她,很用力,“和我說話。”聲音已經無法自持,也已經無可奈何。
可她還是那般姿態,如同木魚。
原南風停不下來,又往下……
她涼如水的聲音一下就澆滅了他的熱情,“不如你強迫我。”她不會配合。
他抬頭,眼中暗霧未散。
“什麼?”
她在看向外麵,這時收回,漠然的看著他,“百裏在對麵。”
那一瞬間,他這滿身的滾滾欲火刹那結成了冰,她可以說任何話,但不能提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退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想讓百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她唇色瀲灩,脖頸有吻痕,甚至匈口都是濕噠噠,這樣一副吸引人去瘋狂的景象,她卻有如此冷漠到極致的神情。
她從台子下來,光溜溜。沒有理原南風,取下了浴巾包裹著自己,她抬眸,那眸中有幾分幽怨,那一份幽怨是看向對麵的,仿佛在說你怎麼還不來。
再回首,又如冬水。
轉身出去。
胳膊被一捏,她被甩到了牆上,“原芷藍!”字間裏仿佛有殺氣,侵入骨髓。怒極反而笑了,“百裏不在家,他的房子,我收了,以後都不會再來。”
隻不過就是聽她提起百裏,一時惱怒罷了,刺激誰呢。
“你剛掉了孩子,失明,在看守所呆了一個月,你要使性子,我隨你。但是,不要得寸進尺,你要是再提他的名字,你試試!”
原芷藍沉靜的臉龐是雷打不動的淡漠,好像無論他說什麼,都激不了她。
原南風把她拉到床上,蓋上被子,他去陽台,深深的呼了幾口氣。
進去,他的衣服也都濕透,脫掉,就剩一條內褲,鑽進被窩,扯下包裹在她身上的浴巾,浴巾下麵她什麼都沒有。
往懷裏一拖,摁著她的後腦勺,低吼了一句,“睡覺!”
閉上眼睛,眼部周圍的肌膚依舊在抽搐,氣還未消。
………
被窩裏,原芷藍的臉被迫抵在他的頸窩,他的身軀滾燙滾燙,貼著她的。隔著微弱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他胸膛的肌肉線條。
結石的手臂摟著她的腰,兩人除了那一處沒有碰觸,其他地方都是緊緊相合。以前那麼多次的床事,都從來沒有像這樣的擁抱過,至少……至少都是穿著衣服,除了床事正在進行時。
原芷藍的全身一會兒也熱了起來,指尖如火在燒,很熱。
她想起了那個視頻,他和宋木子在床上,他好像也是這樣抱著她睡,親吻,擦拭……
以前也看到過他和別的女孩兒舉止曖昧,但那時不同,那時沒有愛上,也沒有那麼火辣。
宋木子還懷了孕,宋木子來找她,原本……原本應該是說這事兒吧,卻被她搶了先。
原芷藍的心頭纏繞的金絲,忽然就在極速運轉,勒的她逆鱗翻轉,鮮血淋漓!
她猛地一把推開她,扯著被子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原南風也坐起,屋子裏有很弱的月光,落在她如雪的肌膚,側麵微微可見她身體的弧度,那讓人血脈噴張的景象。
“怎麼?”他把她拉過來,正對著他。
啪。
這一巴掌不知道是怎麼打下去的,原芷藍第一次打人是葉聲晚,那是被葉聲晚給逼的,所以她還擊。
這一次,這手自然而然的就伸了過去。她委屈,屈辱,痛苦,九轉回腸,心裏如大浪淘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定定的看著他。
原南風的臉被打的偏向一邊,有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動,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好大會兒,他回過頭來,深邃的眸像夜幕的森林,黑漆漆的無線幽森恐怖,然,他又嗓音平淡,“為什麼打我?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