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的話宛如是有人往一麵平靜的湖水麵投擲了一顆石子,激起了田棗心海的點點漣漪。
她沉默的看著壯漢,一時之間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
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對方的離開是完全因為她,所以並沒有什麼愧疚。田棗看著對方還帶著傷痕的麵容,冷靜的想。
她現在的心情大概就是突然吧,覺得對方離開的太突然了。
“怎麼突然想離開了?”
“有一些事我不得不親自去核實。”
壯漢沒有把話說明白,但也向田棗闡明了必須要離開的想法。
田棗點了點頭,未再多言,她拎起放在腳邊的籃子,對壯漢道,“祝你順利。”
話音一落,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再見她便不說了,若兩人有緣的話自會相逢的。田棗淡然的想到,刻意忘卻內心的遺憾。
“啪。”一段木材被劈成了兩半。
田棗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疲憊的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汗珠,扶著僵直的腰站了起來。
看著自己劈了大半日的柴,也隻夠燒一頓午餐的量,田棗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彎下腰那一段麻繩把柴捆好,把它背到皰屋。
做完了這個,又發現家裏的井水不夠了,田棗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砍柴,挑水全都是體力活,她一個人幹這些活兒實在是太勉強了。
怎麼這麼命苦呢,別人穿越不是王妃就是高管大臣的嫡女,而她不僅是農婦還是寡婦。田棗滿臉抑鬱的在內心吐槽著。
給木桶係上繩子,把水桶扔進水井,然後吃力的轉動升降杆,幾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勁才堪堪挑好了一桶水。
來來回回,田棗都能明顯的感受到手臂上的肌肉發出酸脹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聽見田西“哇哇”大哭的聲音,田棗臉色一變,眉眼一沉,她丟下手中的東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田西一臉狼狽的出現在了田棗的麵前,身上沾滿了泥土的汙跡,臉上還有被打傷的清淤,一看就是和人打架落下的痕跡。
“寶貝兒,發生了什麼事?”田棗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耐下心來問著田西。
“……”田西沒有說話,隻是撲進田棗的懷裏。
“別怕,告訴娘,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人罵我……罵我……是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孩子……嗚嗚……”被娘親溫柔的抱住,在外頭把每個小孩揍得痛哭流涕的田西哭出了聲。
什麼?竟敢有人這麼罵她家的孩子?
田棗火冒三丈,若不是還念及安慰著田西,她都想擼起袖子把所有罵寶貝兒的孩子抓起來打一頓!
小小年紀,竟和自家大人學得如此嘴碎!
“誰家的孩子?娘替你算賬。”溫柔的撫摸著田西的腦袋,田棗心軟成了一灘水。
這可憐的孩子。
“……”田西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悶悶的說道,聲音還有些哽咽,“我,我把他們打哭了……”
打回去了就好。
聽到田西的話,田棗眉開眼笑,她捧起田西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一口,“好樣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