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她和溫雅出警調解民事糾紛歸來,手裏端著豆漿走進警隊,淺啜一口還沒咽下去就被嗆到。
隻見隊長的麵孔黑如焦炭,沉著的目光直盯著她,像門神一樣站在警局門前。
很明顯又是衝著她來的,可蘇小魚心裏委屈,昨天可是她在隊裏寫檢查直到天黑才回家。
“蘇小魚,去辦公室等我!”隊長皺眉說完,背著雙手朝警隊食堂走去。
二十分鍾後。
她還像昨天那樣站在辦公室裏,在身後搓動著雙手聽著隊長訓話。
“蘇小魚,我讓你去道歉,不是讓你去吵架。那個顧裴錦又把你投訴了,而且這還不算完!”
啪!
意見簿再次甩在她麵前,這次倒是沒見顧裴錦的書麵投訴,但洋洋灑灑多了好幾條其他的投訴記錄。
蘇小魚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頭也頓時大了一圈。
她欲哭無淚,壓著火氣向隊長發問:“不會是他鼓動這些人來投訴我吧?”
“你覺得呢?這件事咱們不能妄自猜測,但現在局裏已經關注你這件事,要是接下來媒體大做文章,我看你怎麼自圓其說!”
蘇小魚把意見簿丟在桌上,她算是領教過顧裴錦的陰損招數。
心煩氣躁之下她抓起辦公桌上的半包香煙,剛要拿出一根就被隊長攔住。
“喂喂,吸煙有害健康,你怎麼還學起抽煙了!”
蘇小魚手裏的香煙被奪走,她擰著眉毛又拿起意見簿,懊惱地指著第一條投訴記錄:“這個人我記得,他是個市井流氓,還是個小偷慣犯,前年他在菜市場偷錢包被我抓住,他逃跑時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怎麼就成了我暴力執法了?”
“還有這個大媽我也有印象,她和他老公打架被我奪下菜刀,怎麼就變成我拿凶器威脅老百姓了?”
進入警隊三年,蘇小魚從民事糾紛到各種案子經手過不少,但從沒收到過這麼多投訴。
見她紅著臉滿麵憤慨,隊長搖頭笑笑,語氣也溫和了不少,拍拍蘇小魚的肩膀讓她坐下來消氣。
“行了小魚,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但你的態度確實有問題嘛,你就好好向顧裴錦道個歉,他不會和我們基層民警過不去的。”
“好吧。”蘇小魚不情願地歎息一聲,對顧裴錦的行為覺得好氣又好笑,“我再去向他道歉就是了,那隊長我現在就走。”
大不了再被他羞辱一頓,為了警隊的聲譽不得不再走一遭。
下定決心,蘇小魚擺擺手朝著門口走去,身後又傳來隊長的聲音。
“小魚,局裏說這件事讓我看著辦,我打算給你放一個月假,事情平息了你再上班。案子暫時交給溫雅辦。”
……
當天下午。
重新站在顧裴錦的別墅門前,蘇小魚有種舉步維艱之感。
“小魚,我不管爸爸同不同意,但我會一直喜歡你,本來我們也沒有血緣關係。”
腦海中突然映現出當年的情景,蘇小魚悵然若失,憂鬱的眸光水盈盈地模糊起來。
她記得兩人約定過,考上大學就正式談戀愛,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然而偏偏是她自己在顧裴錦十八歲生日那天選擇跟母親離開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