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唇輕笑，窗外微風拂來，問道：“秋芸呢？”
“她是夫人給小姐的丫鬟，又懂些藥理，便去給您煎藥了。”碧雲為薑寧插了一支淺色的步搖，“秋芸雖然是我們餘歡苑的人，可背地裏不知道為誰賣命……”
秋芸是夫人身邊的丫鬟，說是送給自己調養身子的。
可實際上，這幅身體就是被好端端治垮的。
府裏的老人們都說薑寧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她娘，每日每夜地喝藥，將整個將軍府也弄得烏煙瘴氣。
薑寧眉眼低垂，她被打入冷宮前曾經多次懷疑過秋芸，她本就是武將之女出身，身子骨一直都健朗。可後來她的身子越來越弱，實則是秋芸在給自己下慢性毒藥。
門簾掀起，一身淺色長裙的秋芸款款而入。
手裏的藥碗還冒著熱騰騰的氣，臉上是擔心的神色，看到薑寧醒後，轉為喜悅：“小姐，這是奴婢剛剛為您煎好的藥，快點喝了吧。”
體貼入微，挑不出一絲錯來。
若是以前的薑寧，一定會感動又欣慰。
可實際上，秋芸一直是在給夫人賣命，她被打入冷宮下了軟筋散之後，她跟在薑冉月的身後，時不時地來冷宮對自己拳打腳踢。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可眼前的秋芸，笑的那麼暖。
薑寧淡淡一笑，接過熱乎的藥碗，隻是輕輕聞了聞便知道裏頭有兩味慢性毒藥。毒性不烈，基本上不會出現大的反應。但要是喝久了，身子一定會垮掉。看著碗中的藥，冷氣竄上脊梁。
繼而，她抬起臉，轉瞬間，眸底的殺意早就不見，她緩緩說道：“秋芸，這是補身子的湯藥？”
秋芸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既然是補身子的，那你喝了吧。”薑寧莞爾一笑，定定地看著她。
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安地瞥了一眼薑寧的神色，發現她麵容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這才試探道：“小姐，這是給您補身子的湯藥，奴婢怎麼能能喝呢。”
“是嗎！”
薑寧麵色一沉，碧雲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她早就看秋芸不順眼了。
可秋芸是夫人那邊的人。
思索半晌，她才輕聲勸道：“這秋芸是夫人那邊的，平日裏也沒什麼大過錯。”
言外之意不過是這丫頭不好懲治，否則一定會驚動李氏。
秋芸忙跪下來磕頭，泣聲道：“奴婢是夫人那邊指過來的，幾年前就跟著小姐了，忠心可鑒，斷斷不敢存加害小姐的心思！”
這話說的巧妙，我伺候你這麼多年，居然還懷疑我，當真是惡毒！
薑寧冷哼一聲，果真是個伶牙俐齒的。
傳出去，對薑寧的名聲確實有影響。
秋芸偷瞄了薑寧一眼，哭道：“小姐讓奴婢去死，也得讓奴婢死個明白，奴婢到底做錯了何事？”
“哦？”薑寧話音一轉，“我不過是讓你喝個補身子的藥，怎麼就是讓你去死了，還是說，這碗藥根本就有問題！”
猶豫許久，秋芸一想到這碗藥裏頭有十足的料，就渾身發冷，幾乎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