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麵上委屈的咬著唇，似是被汙蔑了也不知如何辯解，那無措驚慌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看著那丫鬟理直氣壯的樣子，傅遠緩緩起身，“不管大小姐平日裏如何，下毒之事也都是丫鬟故意所為，此事算是查清楚了。”
靈兒愣了愣，繼而咬牙道：“奴婢做了這樣的事甘願受罰，但大小姐就算中毒也是罪有應得！她根本就不是這樣懵懂無知的性子，她……”
“住口。”
外麵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讓正廳所有人都愣住了。
門外，薑老夫人搭著程嬤嬤的手，神色肅然的走了進來，花白的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著便讓人心生畏懼。
知道這位老夫人受皇上敬重，不僅有個為朝廷捐軀的丈夫，養育的兒子更是威武大將軍，連同傅遠在內的所有大臣都不敢怠慢，紛紛拱手見禮。
薑錦林快步上前，扶著老夫人在上座坐下，“母親怎麼突然來了？”
“我若是不來，寧兒受了委屈找誰說理去？你和你那個側室還管不管了？”薑老夫人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怒火。
“祖母……”
薑寧聽得心裏一暖，登時紅了眼圈。
祖母前世並無多管府中閑事的心思，今日為了她的名聲，哪怕頭疼發作也趕了過來，她從前真是昏頭了才會與祖母生疏。
被老夫人當麵說成側室，李氏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忍不住辯駁道：“母親言重了，下毒之事是這個丫鬟一手所為，兒媳正要好好懲治她為寧兒出氣呢。”
“是嗎？你既然知道這丫鬟顛倒是非，其心可誅，為何還要聽她胡言亂語？寧兒心思單純，被她口口聲聲說是呆笨癡傻，你可曾嗬斥一句？”
薑老夫人不悅的質問，又瞥向了自家兒子。
“是兒子疏忽了，這才忘了阻止丫鬟胡說。”薑錦林有些羞愧的拱手，在老夫人麵前像孩子一樣撓撓頭。
李氏聽得臉色難看，在眾人麵前也得做好兒媳恭順的模樣，“母親消消氣，兒媳這就讓人懲治靈兒，把她發賣到黑窯子裏去！好給寧丫頭出口氣。”
“不必了。”薑老夫人麵無表情的望著靈兒，淡淡道：“這丫鬟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便廢了雙腿扔出去吧。”
她說的很是平淡，在座的眾人卻齊齊抽了一口涼氣，畏懼老夫人這般嚴厲無情的手段，卻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靈兒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攥緊了拳頭，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為李氏和二小姐效命的那一日，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好過，如今死了也好，家人兄妹就不用受李氏脅迫，終日惶惶不安了，
待得靈兒被拖出去以後，李氏才鬆了一口氣，強笑道：“今日寧兒受了驚嚇，還是快回去歇息吧，月兒如今中毒臥床，也平白受了牽連，你們姐妹倆還真是讓為娘心疼。”
她故意帶上薑冉月，試探的看向老夫人。
薑老夫人手握佛珠，目光似利刃般能穿透人心，“月兒管教下人不嚴，痊愈後抄寫金剛經三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