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將繡圖拿在手中，“既然這是二妹妹親手所繡，那你可知繡圖上有多少蓮花？蓮花花瓣都是幾瓣？”
她的話問出口，薑老夫人和薑錦林一同望過去，等著薑冉月答話。
李氏閉了閉眼，哪怕想要上前解圍也想不出好法子。
看著母親已經不打算幫著自己了，薑冉月緊緊咬著唇，遲疑道：“我記性不好……忘了有多少蓮花。”
“你這就是在胡說了。”
薑寧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目光銳利如刀刃，“就算繡花樣不記得繡了幾朵，也該記得蓮花花瓣是多少，以免下針時繡不成完整的花。”
她轉身望著那繡娘，“不管是繡什麼花，提前算好了幾瓣成花才能下手，我說得對不對？”
“大小姐說得甚是，佛經裏的蓮花花瓣很有講究，繡樣的人不可能記不住。”姨娘附和一句，沒想著偏幫誰。
薑寧攤攤手，“二妹妹，你繡了幾瓣的蓮花？”
“我……”薑冉月攥緊了手帕，慌亂的直往後退。
她怎會記得有多少片花瓣！
昨日杏芝把繡圖拿來時，她隻草草看兩眼便不當回事了，誰知薑寧今日會刻意用繡圖來發難。
“答不出來嗎？那這繡圖便不是你繡的了。”薑寧撇撇嘴，語氣裏含著一絲嘲諷。
薑冉月眼看著父親漸漸忽然，心裏難受又氣恨，忙開口解釋道：“是六瓣蓮花！我記起來了，是六瓣！”
她這些日子抄寫金剛經，隱約記得經書上的蓮花就是六瓣，這麼說定然不會錯！
薑寧沉默了一瞬，繼而歎氣道：“二妹妹，你沒備下賀壽禮就算了，祖母也不會隻想著要你的賀禮，你為何偏偏用繡坊的繡樣打發祖母呢？”
“你這是何意？”薑冉月心中微緊，突然有些害怕了。
繡娘算是看出點門道了。
她上前兩步，一字一句道：“這繡樣本就是用來賀壽送禮的，是以蓮花為九瓣，也是望老人家長壽的吉祥寓意。”
聞言，薑錦林的臉色徹底黑了。
他最厭煩弄虛作假的事，何況這個二女兒糊弄的還是他尊敬的老母親！
“月兒，你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就算連你大姐姐也沒有這樣的美名，我原以為你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孩子，沒想到……”
薑錦林失望的擺擺手，不想再看繡樣，“你太讓為父和你祖母心寒了，往後你都不必為老夫人送賀壽禮！”
這番話可謂是嚴厲又無情，聽得薑冉月大受打擊，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她抹著淚跪下來，知道服軟認錯才是最好的法子，“父親，女兒知道錯了，您不要生氣，我以後會好好孝敬祖母的！”
李氏也跟著上前，“此事都是兒媳不好，母親有所不知，月兒她原本繡了一幅賀壽圖，誰知昨日不小心沾了水，我這才一時糊塗，讓杏芝去繡坊拿了賀壽圖頂替。”
她抬頭打量著麵無表情的老夫人，“兒媳和月兒都想讓您高興，卻不想弄巧成拙了，還請老夫人饒了月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