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國。
颯颯寒風從木格窗子泄進來,柴堆旁,遍體鱗傷的蕭菲打了個冷戰。
門外掠過驚惶的腳步聲,伴隨著不遠處密密麻麻的慘叫:“貴妃的病隻有烈王才有藥引子,臣竭盡全力了,饒命啊陛下!”
蕭菲雙手撐地,艱難的揚起脖子,手腕剛剛結痂的三五道傷口迸的開裂,滲出一粒粒飽滿的血珠子。
她微微蹙眉,慕容澤因暴怒而扭曲的冷峻容顏仿佛就在眼前。
她想不通為什麼每次那些太醫對貴妃的病束手無策時,總有意無意的提起烈王。
是因為慕容澤一聽到烈王就會把怒火撒到她身上的緣故嗎?
她更想不通的是,一向善良大方的姬朧月在成為貴妃之前,為什麼會從桃花穀的大火裏逃出來,煞有其事的跟慕容澤告狀,說那火是她所放?
她明明是去救她的啊,她到桃花穀時,已是火光衝天。
慕容澤卻對姬朧月的話深信不疑,給她扣了一頂和烈王串通謀逆的帽子,將她多年來出生入死,為他打江山的功勞一筆抹煞,更將她鎖進這暗無天日的柴房。
蕭菲苦笑一聲,虛弱的身子無力的往旁邊的柴堆靠去。
“砰!”
柴房的門被轟然踹開,冷風撲麵而來。
慕容澤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陰寒的白光裏,他毫無感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聲說道:“不知死活的賤人,月兒身子不好,你卻在這裏偷著樂,看來是上次的懲罰還不夠刻骨銘心!”
慕容澤陡然握住她傷痕斑駁的手腕,蕭菲唇角笑意未消,喃喃道:“慕容澤,殺了我吧。”
“殺了你?豈非太便宜你了!”慕容澤瞪著她,猙獰的目光似要將她撕碎,“再說了,你若真是一心求死,上次為何不直接刺心窩?又為何要給人救你的機會?”
她的確自殺過,用發簪,在手腕劃出一道道口子。
她企圖借著那種疼稍微抵消心痛的感覺,事實證明無濟於事。
“是啊,為何不直接刺心窩……”蕭菲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
慕容澤提起她單薄的身子,猛地撞在生硬的牆壁上,露出殘忍的笑:“還能為何?”
“你苦熬至今,不過是盼著烈王來救你!”
對上他冷漠的目光,看著他殘忍的笑,蕭菲輕聲說道:“我從未這麼想,師兄也定然不會這麼做,他一心為國,也不會讓我背負畏罪潛逃的罪名。”
“事到如今還在替他說好話?無恥!”
“你在他眼裏是清高的白蓮花,是不容褻瀆的神靈,他若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會作何感想!”
慕容澤高大的身影朝她欺壓過來,逼的她溺水般的窒息。
須臾,慕容澤一把抓起蕭菲被冷汗浸濕的頭發:“既然你這麼想死,朕就成全你。”
他霍然起身,她光潔的額頭跌撞在地。
“吩咐下去,明日午時將逆賊斬首示眾!朕就不信烈王還能坐得住。”慕容澤慢步走出柴房。
蕭菲的心弦被猛地拉了一下似的,跌跌撞撞地拍打著關死的木門,喑啞的吼:“慕容澤,你究竟想幹什麼!”
慕容澤微微回眸,陰厲的揚起薄唇:“當然是布下天羅地網,請君入甕,拿到藥引子,治好朕的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