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第一天就有人找,他們的消息倒是夠靈通的。
我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黑色的職業套裝,嘴角噙了一抹公式化的笑,我才朝著外麵提了提聲音,“進來。”
馮承亮這才開門,朝著來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看著門口,沒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朱亞。
她進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哭過。
也對,林振山今天下葬,她作為舊情人是應該哭的,哪怕是逢場作戲。
“唐蜜,媽媽想你了,想過來看看你。”她沙啞著聲音開口。
從我的角度看去,她真的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母親,而不是以前那位高高在上的朱亞女士。
可對於我而言,我跟她沒有一丁點的親情,有的反而是深仇大恨。
“朱亞女士,我們貌似不是很熟,而且,我這個人不喜歡看戲,你要是想演的話,我看還是換一個人的好。”我冷冷的說。
朱亞可能料到了我的態度,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可眼底卻是蘊藏著某種情愫,讓我捉摸不透。
“唐蜜,商場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這孩子心思太過單純,商場不適合你,尤其是茂華這樣的大集團,沒有一定的管理經驗,很容易陷進別人的陷阱……”
“我陷的最多的就是你的陷阱,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你朱亞女士更會給人挖坑?”我反問她。
朱亞歎息了一聲,似乎有些無奈,她說,“唐蜜,既然你願意,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不管你以後陷入多大的困境,我都會拚了命的護著你,記住,我才是你親生的母親,十月懷胎,又苦苦找尋了你20多年的母親。”
朱亞說的動情,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現在的我,已經是鐵石心腸。
我覺得我已經看清楚了人情冷漠,世態炎涼。
可我卻忽略了,人最原始的感情,便是血脈相連的親情。
“你要是說完了,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在我的認知裏,是他們把我逼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恨他們,也恨命運。
我開始變得偏執。
朱亞搖頭歎息了一聲,她深深的望著我好一會兒,眼底有自責和無奈,我神色依舊冰冷,她可能自己也覺得沒趣,也就悻悻地走了。
朱亞走了,馮承亮便跟我彙報茂華的情況,原來林振山在出事以前,已經交代了馮承亮,要協助我管理好茂華。
至少,不讓那些宵小之輩有機可乘,有了馮承亮的協助,我把整個公司都整頓了一遍。
凡是有不和諧的聲音,全都被我開除了,公司上下表麵上服服帖帖,可背後又怨聲載道。
我晚上很晚都沒有回家,譚季川竟然找了過來,站在辦公室門口,目光灼灼地望著我。
“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去?”譚季川仍舊站在門口,淡淡的說道。
我這才收起手裏的鋼筆,抬頭看向他,“還有些事情沒做完,你自己先回去吧。”
“什麼事?”譚季川邊說邊緩步走了進來,在我辦公桌跟前站定。
他個子原本就高,現在站在我跟前,我隻感覺一股壓迫感,我想說謊,嘴巴卻不利索了。
“我剛剛接手茂華,對公司的基本情況還不了解,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實際上,我是酒癮犯了,控製不住的想喝酒。
自從林振山去世,我酗酒好了很多,可時不時的,還是控製不了自己。
譚季川一眼看透了我的目的,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沙發走去,他說,“你看吧,我等你。”
我全身不自在,在酒癮的折磨下,說話也不客氣了,“譚季川,你很閑麼,很閑為什麼當時沒有去救我,現在倒假惺惺的跑來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