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果然撤銷了對何遇的起訴。
何遇準備回國那天,給我打了電話:“藍姍,對不起,讓你等的辛苦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我突然哽咽了:“哥哥,是我對不起你,不是為了我,你怎麼會被通緝。”
“別說這些了,好好在醫院養病,我帶了美國的專家,到時候你的病情一定會痊愈的。”
“哥……秦楓學長因為我變成了植物人。”我將這些天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你別哭,哥哥會帶你回家的。”何遇說完,便登機了。
掛斷電話後,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袁護士出去替我打飯,我拿起床邊的竹簽,開始織圍巾。
雖然已經七月了……
芽芽用不到圍巾了。
但是冬天總會到,而我的冬天不知道還剩幾個。
病房的門被人敲響,我下意識以為是袁護士:“這麼快就打好了?你以後進門不用敲了。”
誰知,房門被人推開,張蘭頂著一張怒氣十足的臉衝了進來。
“我說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這個小賤人,竟然藏在了這裏!”
“張蘭,你來幹什麼!”我捏緊了手裏的竹簽。
“我來幹什麼!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她一把掀開我的被子,作勢就要收拾我,可被我手裏的竹簽嚇得不敢動彈,隻能扯著嗓子罵道,“你說你生的那個野種是不是故意來報複我們顧家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把芽芽怎麼了?”我高舉著竹簽。
“那個野種患有心髒病!根本就是個治不好的賠錢貨!”她氣的滿臉通紅,“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死!”
心髒病……
我全身的血液全都湧在了喉嚨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怎麼就忘了呢?
芽芽出生時,醫生就說過,芽芽因為早產加上我之前喝的中藥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
“都是個快死的賤種,我要把他活埋了,亦辰還不願意,說,是不是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老太婆,心中擠壓許久的憤怒終於到達了頂峰。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奶奶。
連自己的親孫女都可以害死。
我甩開手裏的竹簽,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嘶吼道:“我的芽芽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啊……”她掙紮著開口,“在……”
“在我這裏!”徐彎踩著假肢,一瘸一拐地推開了門。
“哇哇哇……”她的懷裏抱著的是我的女兒——芽芽。
我看著這個哇哇大哭的女嬰,忘了所有。
她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可惜臉頰上都是紅血色,一定是顧家人沒有好好照顧她。
我的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我鬆開張蘭,伸開懷抱:“把孩子給我。”
“張蘭沒說謊,這個賤種得了心髒病,沒有合適的心髒,她活不了多久。她遲早都要死的,還不如早點給齊銘大哥做鬼兒子。”徐彎臉上帶著惡毒的笑容,躲過了我的懷抱。
我撲了空,摔倒在了門旁,雙腿痛的怎麼也站不起來。
原來我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嗎?
“你看看你,還不如我這個雙腿殘疾的廢人,你拿什麼和我鬥!”徐彎緊緊抱著我的孩子,絲毫不顧她難受的哭聲。
“把孩子給我!”我隻要我的孩子,從來就沒想過和她鬥,“我說過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