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十一章(2 / 3)

“廣源。”她斜睨過去,問:“你是不是總是難得一見你家郎君?”

廣源猶豫了一下才:“是。”

每次見到山宗他都一幅八百年沒見過的樣子,神容早就發現了。

她:“那你今日跟著我,或許能多見他幾眼。”

廣源意外地抬了下頭,她已徑自往外去了。

他連忙跟上,一邊瞄她背影,實在沒忍住,聲問:“往日的事……貴人不怪人了嗎?”

一旁紫瑞立即瞪他,怪他嘴上沒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神容聽得清楚,頭沒回,腳下也沒停:“沒你就沒那和離書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你有何幹係?你家郎君都知道一人承擔。”

那是她跟那男人的事。總見他垂頭耷耳地回避,才叫她不舒坦,像是總在提醒她和離的過程。

廣源放了心。他以往在山家時就看出來了,夫人雖然看起來一身驕傲矜貴,但從沒有過蠻不講理,隻要不惹到她,萬事都好商量。

“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神容又:“指不定你今根本見不著他。”

她也不知道那男人會不會來。

刺史府裏已準備妥當,趙進鐮與何氏就等著貴客登門了。

不多時,外麵車馬轆轆,夫婦二人自廳內出來,就見長孫家兄妹由管家引著路,風姿翩翩地入府而來。

趙進鐮去與長孫信客套,何氏便主動去和神容話,一路帶笑地請她進廳。

下人奉了剛煮好的熱茶湯進來,神容端了茶盞,沾了沾唇便放下了。

太濃太苦,她隻飲淡的。

都河朔之地粗獷豪邁,自然沒長安那般講究。不過她也不介意,來幽州本也不是來享福的。

她借著飲茶看了一下,沒有見到那男人蹤影。

趙進鐮在旁和長孫信相坐談笑,眼見著時辰一點點過去,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山使定是有事耽擱了,”他笑得有些勉強:“我已派人去請,料想很快就會來了。”

長孫信假笑敷衍,朝妹妹瞥一眼。

神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茶盞玩兒,仿佛沒聽見他們在什麼。

何氏見快要冷場無話了,便朝丈夫遞眼色:“我們先行開宴也無妨,山使不會在意的,他一定也不想怠慢貴客。”

趙進鐮讚同,下令擺宴。

隨從們魚貫而入,設案奉菜。

神容被請去長孫信身邊落座,趙進鐮夫婦一座,在對麵作陪,眼下已經隻能談尋礦的事來熱絡了。

可惜長孫信正因這事心煩,臉上假笑更濃,愈發敷衍。

紫瑞正給神容布菜,她擺了擺手,忽聽廣源的聲音遙遙傳來:“郎君。”

趙進鐮頓時就起身出去了。

她瞄著門口,聽見外麵低低的話聲——

“不是叫你今日要來,怎麼弄到現在?”

山宗的聲音懶洋洋的:“昨夜京中有犯人送到,連夜叩城,我直忙到現在,半路還被你的人攔住請了來。”

“來了就好,快進來。”

男人挺拔的身影自門外走入,隨即腳步一停。

山宗目光從廳內坐著的兄妹二人身上掃過,看了眼趙進鐮,他可沒是這個安排。

但趙進鐮已推他入座。

神容恰在他正對麵,看他坐在那兒擱下刀,接了下人遞上的帕子不緊不慢地擦了兩下手,垂著眼,微帶倦意。

趙進鐮這才放開笑,比先前輕鬆了許多:“崇君,你來遲了,得敬長孫侍郎一杯。”

長孫信假意擺手:“不必,那如何擔得起。”

“侍郎不必客氣。”趙進鐮向山宗頻頻暗示。

山宗掃了對麵一眼,一手拿了酒壺斟了滿杯,端起來,朝長孫信舉了一下。

回應他的卻不是長孫信,旁邊女人衣袂輕動,神容端著酒盞朝他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