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容耐心漸無,總仰著頭看,脖子都酸了,餘光忽然瞥見身側出現了幾個兵卒,一轉頭,身旁多了道身影。
櫃上的像是嚇了一跳,趕緊躬身見禮:“山使。”
神容視線從他裹著馬靴的腿往上,掠過緊束的腰身,直看到他的下巴,仰著頭,覺得被壓了一頭,別過臉,一把拉下帽紗。
山宗剛才就看到她了,本身她這樣站在人家店鋪前也顯眼,搞得像要為難人家。
此時看到她舉動,不禁牽了嘴角,想起了那日刺史府上的情形。
她自己那麼囂張,反而還挺有理的。
他抬眼掃過竿頭:“你想幹什麼?”
“買草,不行麼?”神容口氣輕淡,他管管地,要管她嫁不嫁人,還要管她買把草不成,就是幽州法度無法無也沒這個道理。
山宗沒做聲,歪著頭在看那竿頭。
那櫃上的上前來,聲氣地跟他明情形。
神容又瞥去一眼,帽紗下瞥見他一隻手搭在刀柄上,食指一下一下地點著,漫不經心的架勢。
她腹誹:刀如其人,軟硬不吃。
“嗯。”他聽完了,揮退了櫃上的,轉頭過來問:“你要這草幹什麼?”
“我有用。”神容:“個價就是了,給我弄出這許多理由來,我也不過就是看一眼的事。”
“把馬鞭給我。”他。
神容莫名其妙,還沒開口,他方才按刀的那隻手一伸,劈手奪了她手裏的馬鞭。
她一驚,一下揭開帷帽,就看他將纏繞的馬鞭拉直,手臂一揚,揮鞭如影,仗著身高優勢,一下精準地抽到了竿頭上。
頓時那把草掉落在地。
“也不是掛個草就能嚇住關外的,拿就拿了吧。”他對櫃上的。
“是……”櫃上的唯唯諾諾。
山宗將鞭子繞回原樣,遞過來。
神容眼神在他身上慢慢轉了一圈,在想他這什麼意思,不接。
山宗低笑,聲音更低:“往後在我跟前少囂張一些,多聽話一些,我也是挺好話的。”
神容頓時沉了臉,搶過鞭子,又一把拉下帽紗。
櫃上的撿起那把草雙手送過來:“一把吉角頭而已,貴客想要便直接拿去吧。”
神容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兩三遍,將那根莖須葉都細細看了一遍,:“這叫什麼吉角頭,這是薤!”
完就轉身去上馬。
山宗走到那頭隊中,看到她騎馬直奔出了城,就知道她可能又是進山去了。
又是這般上路,膽子還是這麼大。
“上馬。”他翻身上馬,下令:“都跟我走。”
神容直奔進山時,長孫信已經收到消息,趕過來與她碰頭。
“怎麼來得這麼急?”一見麵他就問。
神容騎馬太快,帷帽都有些歪斜了,她抬手扶一下:“叫東來掘時注意草根,遇到了就深掘。”
她想了想,又從懷裏取出錦袋裏的書卷,展開到需要的地方,看了看:“隻掘山眼那裏。”
長孫信雖奇怪,還是命人趕緊去吩咐了。
“怎麼了,你就這麼來的?”
話音未落,聽到張威聲音:“頭兒又來了?”
胡十一聲音:“肯定是那金……”
後麵沒聽清。
神容往那頭走了幾步,看到山宗提著刀慢悠悠地走過來。
她看看他:“又怕你的軍所擔責?”
他:“你知道還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