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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歸梳理的很快,靜脈順暢,靈力溫順,一切都水到渠成,她一遍一遍的衝擊著丹田的桎梏,隻要衝破,自然便晉級成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密室內靜坐的少女麵色平靜,不斷的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因子。
就在這時,丹田驀然一黯,靈氣一陣波動,竟生出幾縷黑絲,那黑絲隨著時間的增長,愈來愈粗,也愈來愈密集。
狐不歸胸口一滯,眼前一黑再一亮,已經站在了一片茂密的草地之上。
瘦的女孩衣衫襤褸,臉蛋上有幾道血痕,由於長期營養不良,麵黃肌瘦,便顯得那雙眼睛出奇的大。她走了很久,此時已經沒有半分力氣,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踉蹌,便摔在了地上。
她沒有費力氣站起來,幹脆躺著一動不動。
空很藍,沒有雲。
視線漸漸模糊的時候,忽而出現了一個人的臉,她猛然驚醒了。
那人轉過身,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喂,要不要跟我走?”
他很好看,幹幹淨淨,聲音也好聽。
她不話,也不起身,隻用那雙黑眼睛看他。
他沒有因為她的警惕和自閉氣惱,很有耐心的問:“要不要抱?”
她髒兮兮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那人默默瞅了她半,掏出一枚蜜餞,試探的問:“那……吃麼?”
她喉嚨不受控製的動了動,但依然沒有開口話,一副冷漠的樣子。
男人在她身邊盤膝坐下,單手托腮,慢悠悠的道:“因為害怕被再次拋棄,所以幹脆不接受別人的好意,這樣就不會遭受被背叛的痛苦,對麼?”
“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寧願孤獨的活著,也不敢再次擁有溫暖。”
“你還真是可憐啊。”
女孩一怔,轉過視線,用盡全身的力氣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草叢裏,草汁和泥土的腥味兒便鑽進了鼻腔之中。
“猜中了,所以不敢麵對我麼?”
“是不是有些喜歡我了?所以趕緊逃開?”
他笑了笑,聲音落在耳中,有些暖。
“喂,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你再不話,我可要走了哦。”
她咬住牙關,手指攥緊了泥土。
每一次那些人都是這樣的,可倒頭來,總是騙她利用她,她已經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
不再渴望,也許還能活下去。
再次被騙的話,就真的……太可憐了。
那人惋惜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遠去了。
她緊繃著身體,許久沒有緩過來。
這樣很好,獨自一人也沒……
身體忽然騰空,被塞進了暖和的懷抱,那人將她的腦袋按進胸口,無奈的道:“明明就想被我抱,倔強什麼。”
她慌亂的掙紮,他卻抱的極緊,她渾身髒兮兮的,把他的衣服也全都弄髒了,他卻毫不在意,將兜兜裏的蜜餞塞給她,笑著:“回家。”
蜜餞很甜,她卻不知所措,整個人僵在他懷裏,像是壞掉的布偶。
他溫熱的掌心覆上她的眼,輕聲道:“別害怕,不會拋棄你,也不會跟你分開。”
她的手驟然捉住了他的衣衫,攥的緊緊的。
這人,的好像真的啊……
她要動心了……
快停下,別再了……
他溫柔的道:“是真的啊。”
鼻尖一酸,再也無法抑製,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起先隻是委屈,片刻後情緒愈發洶湧,最後便演變成發泄式的大哭。
男人停下腳步,輕撫她的頭頂,無奈又溫柔。
“是真的啊……”
“沒有騙你……”
“好了,絕對不會拋棄你的。”
他越她便哭的愈大聲。
她想起不知從哪裏聽來的話。
總有一,你也會遇到為你奮不顧身的人。
他會比任何人都溫柔。
密室中,少女依然盤膝入定,麵色坦然。
丹田內的黑霧胡亂竄動,接連碰壁,挫敗的糾纏在一起,這少女的心智異常堅定,即便擁有黑暗的過去,也很難找到裂縫。
因為曾遇到了那樣一個人。
可既然侵入成功,就不能輕易認輸,既然她心智這樣強悍,就隻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先摧毀最重要的東西,才能完全占據她的神識。
丹田內,黑霧陡然增多,凝聚之後掀起了一場濃黑風暴,無數靈力被卷入進去,連神識也難以逃開。
狐不歸站在青竹宗門口,不知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件往事,她就是這樣被大師兄撿回來的,一晃就這麼多年,她推開房間的門,走出了臥房。
青竹宗還是這麼舒適愜意,師兄們忙碌的時候,總是格外熱鬧和溫暖。
狐不歸左右沒看見大師兄,便往後山尋,不久便在竹林間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岸幾邊畫畫,她輕巧的走上前,俯身去看他的畫,一看便愣住了,畫上是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
她正想問這是誰的時候,從溪水邊傳來的一串笑聲,隨後便有一個穿著綠色紗裙的女孩兒跑了過來,徑自跑到大師兄麵前,撒嬌道:“大師兄,你畫好了麼,我累了。”
狐不歸又驚訝又疑惑,這人是誰?為什麼管自己大師兄叫大師兄?為什麼大師兄要畫她?她不記得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