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女人穿著高貴華麗的長裙,瘋了一樣狂奔在回廊間,高跟鞋跑丟了也全然不在意,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忽然,她撞在一麵透明的牆壁上,跌倒在地。她驚恐萬分地四處張望,掙紮著站起來,卻始終不願意扔下懷裏緊抱著的東西——那是一個繈褓,裏麵有一個熟睡的嬰兒。
周圍安靜得可怕,顯得那腳步聲格外刺耳,身後的燈接連熄滅,隻留下一盞打在女人身上。
女人美麗的臉上布滿淚痕,喃喃自語道:“她回來了……她就要來了!我知道瞞不過她的,總會有這麼一天她會回來複仇,她來殺我們了!”
腳步聲靜了下來,有人站在黑暗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像螻蟻一樣苟延殘喘,享受她因接近死亡產生的恐懼。女人懷中的嬰兒在此時醒了過來,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你們犯下的罪孽,你們的孩子也要接受懲罰,覺得不公平嗎?”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帶著三分懶散,七分嘲弄,視人命如草芥。
“不、不!求求你!”女人拚命搖頭,“我們認罪,隻求您放過我們的孩子!”
女孩像是聽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發出愉快至極的笑聲:“你們當初下毒害我,妄想獨攬大權的時候有想過這一天嗎?現在做出這種姿態是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了嗎?!”
“殿下,求求你,他還隻是個孩子,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的!”女人仍在哀求著,額頭不斷磕在光滑的地板上,鮮血從臉上滴落下來,表情猙獰。
“孩子?你當他隻是普通的人類?他生來便是血族,血族的宗旨是弱肉強食,管你是嬰兒還是成人,隻要你不夠強大就活不下去。沒有把他扔到緋暮之淵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不要再奢求更多了,不過在此之前,告訴我你們把阿曜關到哪裏去了?!”女孩的聲音變得有些煩躁。
女人忽然咯咯的笑起來,就像困獸在做最後的掙紮,她神色癲狂,反問道:“無曜殿下嘛,他不肯乖乖把‘鑰匙’交出來,您猜我們會怎麼對他呢?”
女孩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偌大的空間隻能聽見她悠長的呼吸聲,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如果我找不到阿曜,你們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別想好過。我現在改主意了,你的孩子我會留他一條命,畢竟讓你們一家人團聚,還是太便宜你們了。”
話音剛落,一個球狀物體滾到女人腳邊,那是一個男人的人頭。斷口處的切口整整齊齊,血管全部暴露在外,男人的表情扭曲,眼睛幾乎瞪得快要凸出來,裏麵滿是驚恐。女人尖叫著後退,可下一秒她的頭也跌落在地上,腥紅的血濺在牆上,她不甘心地看向黑暗處,目眥欲裂。
女孩輕巧地跨過一個又一個屍體,嘴裏還哼著歌,她身後的城堡大門緊閉,從地下伸出無數條銀色的鎖鏈,把整座城堡牢牢捆住,拖入地下。
那片土地空空如也,唯有殘留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