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有事的是歧香。”

周氏全副心思都在鄭妍身上,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家侄女兒沒事,有事的是大房的三姑娘,心裏便有些擔憂。

提起大伯家的幾個女孩,周氏也感覺到頭痛,心知這事怕是不好收場。

“香兒的性子……哎,她真是被你大伯娘給慣壞了……馬上就要議親了,這般莽撞怎麼能行……”

周氏想到這些年明裏暗裏周昕妍沒少讓這兩姐妹欺負,心裏又愧疚起來,“這些年也苦了你,當年你姑丈去的早,你和你表哥年紀又小,我一個寡婦獨自居住到底多有不便,不過現在你們都長大了……不然,我們就搬出伯府,另尋住處吧……”

鄭妍對於住在哪裏並不在意,而且如果真能出府那她行動也方便許多,聞言就想點頭,沒想到卻被寶兒扯了一下袖子。

鄭妍不明所以,看了寶兒一眼,可寶兒眼觀鼻,鼻觀心半點提示也不給她,不過扯她衣袖的手卻是一刻沒停。

鄭妍畢竟不是真正的周昕妍,深知不可表現得太過特立獨行,便故作體貼的搖搖頭,道:“姑母此言讓我無地自容,都是一家人,便是我受些委屈也是無礙的。”

鄭妍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惡心,不過她現在不知其中玄機,也隻能捏著鼻子忍著了。

周氏其實也不想搬出去,不單是這裏有她與相公歧三爺的回憶,還有就是她畢竟是寡婦,而且事關饕恩伯府的麵子,歧山斷不會讓府裏傳出自己苛待寡居弟媳的名聲。

周氏欣慰的拍了拍鄭妍的手,姑侄兩手挽著手往西院走去。

……

周昕妍住的是一所偏院,雖是偏院,但卻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綠蔭掩映下是一棟二層的小樓,小樓外牆爬滿鬱鬱蔥蔥的爬山虎,憑欄橋廊,點綴著幾盞八寶琉璃燈,與園中的景致相映成趣,生機盎然中又帶著幾分清雅婉約。

從精巧的檀木門走進小樓,一層層紫色的紗簾從梁上垂下。正中是一扇繪著青竹拂韻圖的屏風,繞過屏風是一張桌案,案上整齊的放著筆墨紙硯,案後的牆上掛著兩幅畫,一幅是“聽琴圖”,另一幅是“潑墨仙人”,右側是一張琴幾,幾上放著一架古箏。

周昕妍的臥室在二樓,一張紅木漆金的千工拔步床雖不算多名貴,勝在古樸自然,散發著淡淡的木香。床上掛著水藍色的鮫綃帳,一床湘繡的團花被子和枕頭擺在床頭,屋裏東邊放著一張香木桌子和四把雕花椅,西邊是梳妝台子,上麵擺著胭脂和盛放首飾的妝奩。

鄭妍在前世時跟隨姨婆學習過風水命理之說,風水強調氣,認為氣是構成世界萬物的原始物質,氣分陰陽,陰陽化合,產生萬物。“宇宙生氣,氣有涯壤,清陽者薄靡而為天,重濁者凝滯而為地。”但鄭妍覺得所謂的“氣”更像是一種磁場,人住在有利的磁場中,自然心情舒暢,精力充沛,反之住在不好的磁場中,那麼人的氣血不暢,精力不濟,做起事來自然事倍功半,多有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