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聽到外麵有動靜,叢明晨就迫不及待侯在門口。等對方開門,直接利落躥出,三兩下便將來人製服,反壓在牆上——直到這時才看清來的是王挺,且隻有他一人。
“廁所!”她急道。
王挺的臉被擠在牆上,含混回道:“對麵。”
叢明晨扭頭,就見門外連著間更的屋子,於是急奔過去。
雖是廁所,但連窗也沒有,得借著燈才能用。硬著頭皮處理完人生大事,便開始四處打量,研究環境。廁所裏沒有什麼,但出來卻看到很長很陡的階梯,一直向下,盡頭有道鐵門。而關她們的那個房間則是普通的木門。
再進屋時,王挺已將之前被她撞翻的牛奶麵包撿起,堆在床上。而他自己則靠在牆上看著馮眠吃。見叢明晨進來,更悠閑抱起胳膊,笑她:“不會是一泡尿憋到現在吧?”
叢明晨恨恨往門上踢一腳,惱道:“還不是你鎖門!”
結果王挺無辜道:“沒鎖啊。”又指馮眠:“不信你問她。”
馮眠正心無旁騖吃麵包,對王挺的話沒半點反應——沒反應,那就明:她早就知道!
叢明晨簡直不敢相信,一臉受韶叫馮眠的名字,問她:“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馮眠不慌不忙地喝掉牛奶,仍淡定回她:“你沒問。”
語氣坦坦蕩蕩,竟沒一點不安自責。
“沒……”叢明晨氣到語結,抬手撫額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王挺極不厚道地笑道:“可以啊叢警官,波哥好心留門,沒想到被你自己上了心鎖。看來我昨你不尊重我們還錯了,你確確實實、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是被綁架了。嗬,這麼配合,我是不是還得跟你聲謝謝?”
叢明晨無地自容,黑著臉指背後問:“那下麵那道鐵門呢?”
完忽反應過來,急往樓下跑。樓梯極陡,每一階都及膝深,但她還是飛快地奔下樓。結果還因為速度太快,將那鐵門撞得咣當巨響。然後用力推拉擠拽——
卻沒打開。
王挺踱到門口,隔著陡峭樓梯居高臨下地繼續笑她:“費那力氣幹嘛?想出去直接讓她把東西交出來就行了嘛。我們又不是馮耀陽,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聽到馮耀陽的名字,叢明晨才停下來,快步返身上樓邊王挺道:“這麼,趙波瀾知道害死他父母的是馮耀陽?既然知道,那該報仇就報仇去,還要什麼證據?有這個必要嗎?”
王挺道:“沒必要你們追這麼緊?”
“那不一樣!”叢明晨反駁道,“我們是警察,得拿到證據才能抓人。將來上了法庭也得靠證據才能給他定罪。可你們不是……”
一頓,低聲道:“還是,你們確實有什麼別的身份?”
王挺皺眉,對她的言外之意很困惑似的。
叢明晨微微一笑,邊話邊走回屋。王挺果然跟進來,叢明晨暗自得意,心想正好叫馮眠看清他的反應。
她道:“就算你們是——雖然我不相信——總之,就算你們真是臥底好了,可你們拿到證據不還是得交給警方?既然早晚要交,幹嘛還跟我們搶?”
“臥底?”王挺仰麵大笑,仿佛聽到什麼驚傻話,笑得劈頭蓋臉,絲毫不留情麵。“有你這樣的豬隊友,真臥底也會被害死的!我勸你還是乖乖閉嘴巴,免得害了誰。”
“害了誰?”叢明晨不以為然,繼續試探,“你不讓我話,莫非因為這裏是駱馬湖,你怕別人聽了我的話,知道真相,對你波哥不利?”
王挺不笑了,陰陰地看她,表情有些嚇人。
叢明晨故意挑釁:“怎樣,被我中了?”
原以為王挺會有更惱火的反應,結果他隻是輕蔑一笑,狀似無奈地搖頭道:“我是想起來你剛才我們跟你們搶證據,覺得好笑罷了。”
“好笑?哪裏好笑?”叢明晨不依不饒。
王挺不看她,轉向馮眠道:“要不是我們,隻怕現在你還見不到這丫頭吧?”
叢明晨幹咽了口口水,竟沒出話來。
馮耀陽擺明了不肯交人。偏警方做事需種種手續,還要顧及各方麵子,所以如果單論這件事上的快狠準,他們確實沒法跟王挺和趙波瀾這倆法外之徒比。
而且,她昨還知道,就在他們警方囿於種種利害關係一拖再拖的時候,馮眠正遭受親生父親的折磨。要不是王挺出手,隻怕她臉上的淤青還不止於此。所以,這個時候當著馮眠的麵,王挺擺出這一事實來,她確實沒臉硬著頭皮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