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樓宸抿了抿唇角,提著酒走進了亭子,在君蘭歌身側落座,將其中一壺酒遞出,淡淡說道,“給。”
君蘭歌接過,打開便飲下一口,烈酒灼喉,心口也一陣火辣辣,湧上一股劇痛,嗆咳了幾聲。
嶽樓宸眉頭微擰,從剛回京時的見麵到現在,君蘭歌的表現總讓他覺得很奇怪,卻又想不出哪裏奇怪,索性放下,也灌了一大口入腹,不由喟歎,“果然還是西疆的酒才夠味兒!”
“是啊!”君蘭歌閉了閉眼,西疆十年猶在眼前,狠捏了下拳,開口道,“聽聞嶽伯的外孫女挺黏你的,這三年跟進跟出的,紅袖添香,可合你的心意?”
嶽樓宸一怔,隨即答道,“你說小柔啊,挺好的一姑娘,嗯,挺好的。”
君蘭歌輕扯開嘴角,微微一笑,“挺好便好,要賜婚嗎?你也知道的,以你們二人的身份,恩,有道聖旨會好辦些。”
“自然是要的,那我可便先代小柔謝謝你了。”嶽樓宸應道,默了默又開口,“對了,聽聞蘇藍姑娘自你登基便宿在宮中照顧你,如花美眷,你可別辜負了,雖說她當年同小禦好,你也拿她當弟妹照顧,更是早早立下了儲君,但終時過境遷,多年相伴,總有了情誼在,你打算何時給她個名分?”
君蘭歌輕笑,“過段日子吧!待我百年後,小騰兒也著實需要一個母妃來扶持。”
嶽樓宸聞言不語,兩人又沉默許久,一口酒一口酒的飲下,不多時便見了底。
嶽樓宸晃晃空酒壺,“酒喝完了,我該走了。”
“君蘭歌,你保重。”
“君蘭歌,以後別給我寫信了,侯府雜物與軍務都甚是繁忙。”
“君蘭歌,和蘇藍好好過吧,我們,是不對的。”
“君蘭歌,我明天回去,你別來送了。”
“君蘭歌,做個好皇帝。”
“君蘭歌,我走了,以後就別再見了。”
看著晃晃悠悠,漸行漸遠的身影,君蘭歌低笑,眼中星光閃爍,“輕寒,你個混蛋啊,有些話何必說出來戮我的心?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強求什麼,真是,我拿命陪你喝酒,你倒走得瀟灑,也好,也好,你再坐下去我可真撐不住了,不過,那信,你說不寫便不寫,憑什麼?我偏寫,你待如何?咳咳,咳咳……”
君蘭歌笑著,哭著,咳著,臉色一片蒼白,費了好大勁才站起,嘴角鮮血不斷滑落,狼狽無比,顫抖著手捏出一粒白石散服下才緩了過來,壓抑下心中湧動,清喝:“青衣,取一卷空白聖旨和筆墨來。”
空氣一陣顫動,青衣領命,不多時便將東西取了來。
君蘭歌展開卷軸,提袖研磨,筆走龍蛇,鐵筆銀鉤,兩卷聖旨片刻便擬完。
青衣接過,看著墨跡未幹的聖旨,雙眼瞪大,難以置信,擔憂地看向君蘭歌,見她麵色如常,想了想,還是將未說出口話咽下了肚。
“將聖旨交給攝政王,讓他明日送陵陽侯出城,送完後立即著手準備立後大典。”君蘭歌吩咐道,“還有,去了便不必回來,朕想一個人待會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