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據她所知,晉明帝登基前把他那些兄弟殺了一大半,隻留下幾個沒有參與過皇位爭奪的藩王,老的老,弱的弱,如今都被圈在上京。
這個王爺能走出上京,明他在晉明帝麵前還算得臉……也不對。
好不容易出使一次,正一品王爺被從三品的光祿寺卿壓了一頭,明這人在晉明帝心裏的地位不怎麼高。
餘皇後收回目光,認真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
晉明帝此番派這個平凡的王爺出來,可能是想展現出他容人的氣度。但他又不是真的器重平凡王爺,才會讓趙信壓平凡王爺一頭。
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了。
餘皇後自被嬌養在閨中,沒有經曆過真正意義上的宅鬥。後來入了宮,沒人能和她爭寵,越皇把她護得很好,真正意義上的宮鬥也與她無關。
她對江容江彩她們壞,是明麵上的壞,她叫人故意把江彩和江德杉養廢,越皇也是知道的。
從來都不需要想那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是以餘皇後在深宮裏生活了十餘年,腦子卻和她沒出閣那會兒一樣簡單。
當初江容分析到餘皇後性格的時候,曾給過她一句中肯的評價——
這人在真正的宮鬥劇裏可能活不過兩集。
兩集可能還是抬舉她,不定連第一集都活不過。
不曾直麵過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她“理智分析”出來的結果也很好笑,和實際情況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是她覺得自己假設的很有道理。如此想著,她還在心底惋惜地歎了口氣。
不為別的,她隻是感到可惜。可惜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長在這樣一張平凡的臉上,實在是暴殄物。
她想得入神,有一段時間沒有動筷子。越皇見此,稍稍湊近。
“怎麼了?”他問。
餘皇後抬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放下筷子。
“我用好了,去芳草殿看看。”她。
越皇看了眼她沒怎麼動過的膳食,眉心微蹙:“不再用點?”
餘皇後搖頭:“沒什麼胃口。”
察覺到主位上的動作,趙信也放下筷子。
他一動,越皇和餘皇後就看了過來。
越皇有意拉近和趙信的關係,對他的稱呼十分親昵:“趙卿來得匆忙,早膳隻是匆匆備下,沒什麼特色。待到了中午,寡人再設宴好好款待趙卿。”
趙信:“多謝陛下。”
越國是晉國的附屬國,曾經晉國強盛的時候,把周圍幾個從屬國都打得哭爹喊娘,那會兒從屬國的皇帝見了晉國皇帝,都是要下跪行大禮的。
隻是這幾十年來,晉國皇帝一代比一代昏聵,這一代還出了個暴君,聽朝野上下哀鴻遍野。所有從屬國幾乎都在想,晉國的國運可能就到這裏了。
也是這個原因,齊國和越國才會蠢蠢欲動。
相信他們開了這個頭,其他從屬國也會迫不及待地想來分一杯羹,日後的日子還會很精彩。
然而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從屬國的皇帝在晉國皇帝麵前還是低了一頭。趙信代表的是晉明帝,他來到越國,和越皇是平起平坐的。
是以他在道謝的時候,隻是坐在座位上,朝越國皇帝拱了拱手,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了。
“不知公主殿下的儀仗可有準備好?準備何時出發?”趙信又問。
回答他的是餘皇後:“香已經在梳妝了,儀仗也早已準備好,隻等中午用了膳即可啟程。”
趙信思索片刻。
“此去路途遙遠,一路顛簸,公主金枝玉葉,身子恐怕受不住……”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