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凱兜裏的錢又厚實了不少,想想老爸幹了一輩子,家裏的存款也沒有這麼多吧?一時間信心滿滿。當初說要給劉若雁買輛摩托的事,雖說現在看來是個笑話,但是買摩托已經不是問題,供鍾靈上學也很簡單了。
不過他一直認為平頭哥給他的錢拿著有點不氣勢,有點仗勢欺人,巧取豪奪的意思。連拿了兩個月,梁惠凱有點於心不忍,假如平頭哥不再給他,他也不會再找平頭哥的麻煩了。不過,若是這次能承包金宏泰的金礦,二一添作五,這事也算扯平了。
從縣裏拉了一車水泥往回走,梁惠凱一路上竟有些飄飄然。回到礦區已經到了中午,便先去公司吃了午飯。吃飯間,梁惠凱豎起耳朵聽,也沒聽到大家有什麼議論,估計平頭哥判斷的不準確,心裏微微有些失望。
轉念一想,自己怎麼能盼著李福生跑路呢?那樣金小芳的爸爸說不定就會虧一筆小錢。雖然他是大老板,不在乎十萬八萬的,但是自己也不能這樣想啊!不禁暗暗鄙視自己。
吃完午飯,梁惠凱拉著水泥到了礦井,這時職工們正坐在樹下吃飯。井口的旁邊是一片槐樹林,職工用石頭搭了幾個臨時的桌子。這個地方倒是一塊風水寶地,冬天向陽,夏天綠樹成蔭,正好休息。
李福生沒在,他媳婦雷瓊端著一個碗和大夥坐在一起吃飯。見梁惠凱來了,雷瓊招呼道:“小梁一起吃吧。”梁惠凱笑笑說:“謝謝了,我吃過了。”
大家都在悶頭吃飯,不聲不響,梁惠凱心想,看樣子還沒發錢呢,若是領了工資,臉上的表情肯定不一樣。梁惠凱就想看看雷瓊怎麼擺平這件事。
挨著雷瓊坐著的是當班的班長周健康,聽說和雷瓊她們是老鄉,平時關係也很親密。周建康吃完,喊了幾個人把水泥卸下來。很快雷瓊也吃完了,說道:“開始發工資了。這個月還是發一半,相當於以後押一個月工資。”
話音未落,有人不幹了,喊道:“當時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怎麼變成押一個工資了?不行,我們要如數的發。”有人鬧起來,別人也跟著嚷了起來,頓時亂哄哄的一片。
雷瓊大概是見多了,也不說話,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兒,笑眯眯的看著大家吵鬧。大家亂了一陣兒,周健康說道:“大家先別喊,這樣吵下去能解決什麼呀?聽老板娘說完。”
雷瓊看著大家不說話了,才說道:“我知道大家會有意見,但是這事必須這麼做。你們也知道,井挖得越深,危險性越高,以後的安全工作更重要。押一個月的工資不為別的,而是作為安全保證金。如果工程順利結束,這錢一分錢都不少還給你們。”
又有人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出了安全問題就把我們的錢扣了?不行,如果這樣我不幹了。”別人跟著附和道:“對我們不幹了,把錢還我們。”
雷瓊說:“你們聽我說完。這種做法不是沒有先例,咱們這兒好多礦都是這麼幹的,就像我們承包這個工程一樣,老板先押了我們三十萬,也是這個目的。”那人說道:“你們是老板,掙大錢,我們就掙點小錢兒,沒有這麼幹的!不把錢發全我們就走人。”
雷瓊哈哈一笑說道:“可以呀,走人我絕對不留,想來這兒幹活兒的多的是!”那人說:‘那你把錢給我,我馬上就走。”雷瓊不緊不慢地說道:“錢我是要給的,隻是要一個月之後,你們再來拿錢。”那人喊道:“不行,必須現在給!”
雷瓊往樹上一靠,得意洋洋的說:“錢就在我包裏,你敢來拿嗎?還是你敢把我怎麼樣?我說了,誰同意就來領錢,如果誰不同意現在就走!”
現場的氣氛頓時僵住了,既沒人走,也沒人上去領錢。過了一會兒周建康站起來說:“老板娘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讓大家在工作中更加小心一些,我看大家就把錢領了吧。這事兒擔心什麼呀?這麼大的工程,不是一天兩天就幹完了。而且跑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如果下個月再不給錢,咱們都罷工,金總還不讓他幹了呢,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