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在摧毀著梁惠凱的意誌,海市蜃樓帶來的憧憬就像給孩子吃了一顆糖,興奮勁兒很快過去了。隨之而來的疲憊感從四肢鑽進肉皮、鑽進骨髓裏,喘氣都不均勻了。不僅梁惠凱如此,秦柯南也渾身乏力舉步維艱。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公子能堅持走一已經是身體的極限,累的骨頭都散了架,腳底火燒火燎。走到現在,一條狼腿對他們都是負擔,幹脆也扔了,輕裝上陣。
看不到希望,秦柯南有點絕望,問道:“兄弟,咱們能走出去嗎?”梁惠凱心,我問誰去?想想道:“你想啊,我被暗河衝走,九死一生的事兒都能平安回來了,恰好把你從沼澤裏救出來,明閻王不想收咱倆,要死早死了!”秦柯南:“有道理!早知如此,咱們還不如直接買輛車開來。”
梁惠凱:“純粹是馬後炮,現在後悔也晚了!走不動也得走,不能等死啊!”秦柯南:“對,我還沒有娶媳婦、生孩子呢,而且還要給你找個明星玩玩,這一輩子不能白活!”梁惠凱一樂,道:“你還打算讓我當你妹夫,哪有你這樣的大舅哥?”秦柯南不以為然,道:“兩碼事!婚姻和生活哪能混為一談?為了偉大的理想,咱們一定能走出去!”
兩人胡八道,攙扶著繼續前行。梁惠凱覺得人生很奇妙,若是在一年之前哪能想到會和秦柯南如此患難與共,生死相依?不知道是自己改變了秦柯南,還是秦柯南改變了他。
峽穀變得越來越窄,綠地逐漸消失了,地上的礫石越來越多。路也變得越來越難走,輪胎刨地的痕跡隨處可見,甚至還遇到兩個報廢的輪胎。穿過一個隘口,眼前忽然開闊,竟然出現了一片戈壁沙灘。
放眼望去,滿目蒼涼,毫無生氣。沒有看到傳中的古格王國,兩人不禁有些泄氣。秦柯楠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兒悲涼,哀嚎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老子來尋死,誰敢收留我?”梁惠凱咧著幹裂的嘴唇笑笑:“別嚎了,咱們還是趁黑之前趕緊撿一些幹柴吧,不然晚上會凍死的。”
戈壁沙灘倒是有一些不知名的樹,雖然長得比較矮、骨幹,像是營養不良一般。兩人一邊走一邊撿著枯枝,也漸漸的暗了下來。眼前出現一座山丘,梁惠凱有氣無力的道:“大哥,麻煩你上到山丘上看看,四周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供咱們晚上休息。”秦柯南:“你如果叫我聲大舅哥,我更高興。”活著都是奢望,叫什麼更無所謂了,梁惠凱:“好吧,大舅哥,麻煩你了。”
秦柯南哈哈一笑,選了一根順溜點的木棍當做拐杖,拄著上了山。梁惠凱一屁股坐了下來,靠在一塊石頭上休息,不一會兒困意來襲,迷迷瞪瞪的就要睡著。
忽然聽到秦柯南哈哈大笑,高聲喊著:“兄弟,無絕人之路!快走吧,他們就在前麵,那邊有城堡!”梁惠凱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卻是一點兒精神也提不起來,想站起來都困難。秦柯南則興奮極了,跑著從山丘上下來,攙著梁慧凱就走。
繞過山丘一看,我去!城堡離他們最少也有四五裏地遠,以兩人現在的狀態走過去恐怕要一個多時。梁惠凱頓時泄了氣,別一個時,十分鍾對他來講都是很漫長的。先前在草甸上走還能用冷水降溫,而戈壁沙灘上連一滴水都沒有見到,想喝口水更是奢侈的事。這半下來已經燒的他糊裏糊塗,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住了,道:“哥們,要不你先過去,喊他們過來接我?”
秦柯南:“也行,那你就等著。”秦柯南早已迫不及待,像失散的孩子突然見到媽媽一般,急切的想見到秦楠楠他們。把梁惠凱放到一塊石頭上,興衝衝的朝著城堡方向走去。
戈壁上的冷風陣陣吹來,夾雜著燒烤的味道,讓人垂涎欲滴。秦柯南走得更快了,遠遠的就看到了妹妹的那輛牧馬人,興奮的揮著手喊道:“楠楠!楠楠!”秦楠楠愣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我哥?”還沒回話就聽秦柯南又喊道:“趕緊開車去救梁惠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