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華城染盡殷血色 奇人如燕救孤嬰(1 / 2)

自古真定出傑士,千古難盡古城名。

誰知今日赧羞色,散盡繁華苦伶仃。

鳴鑼十裏虎狼入,揮刀三日道義清。

自有奇人憑空降,單刀獨闖救孤嬰。

真定孤獨地坐落在蒼穹之下,日光照在城牆上,掩映出一片黑影。城門依舊緊閉,石獅子依舊耀武揚威。

城門前的過路人已經散去,方圓幾裏隻聽得到寒鴉悲鳴,更為這孤城添上了淒涼的氣息。一陣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沉寂。“嗚哇……哇……”校聞聲走到嬰兒身前。“可憐的孩子,雙親早故……如今,怕是肚子餓了吧……”校連忙吩咐下人去讓廚子熬一些米湯給嬰兒喝。不一會兒,米湯便端來了。

校接過米湯,心翼翼地將米湯吹了吹,送到嬰兒嘴邊。“莫獨雪,如今隻能委屈你吃這個了。”嬰兒倒也懂事,張開嘴喝了起來。“你要快快長大,成個頂立地的好男兒,以後為你爹娘報仇!”嬰兒邊吃邊用明亮的大眼好奇地看著校。

嬰兒喝完米湯,校安置他睡下,自己走出院子,徑直向府衙走去。地上鋪的青石板一直連到府衙門口。校抬眼一瞧,府衙上掛著一塊大匾,上書“明察清廉”,四個字還是金漆塗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勞煩通報,王都統帳下校求見知府大人。”校向衙前的守衛道。“稍安勿躁。”一個守衛走進府衙,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裏麵請!”校隨守衛走入府衙,被引入大堂。大堂中,知府正端坐在堂中的楠木椅上。“坐。”知府將手伸向身旁的座椅,椅旁的桌上擺著兩盞清茶,正冒著氤氳熱氣。

“知府大人,邊地如今失守,契丹人定不會善罷甘休輕易停手。”“我曉得。”“那我們何不出其不意,向邊地援兵七千,伺機收回失地呢?”校得熱血沸騰,恨不得即刻殺回邊地。“不可,契丹人驍勇善戰,近年來又一隻窺伺我大宋疆土。他們得邊地大捷,定會向我真定而來,若此時調兵恐於真定不利。”“可是,知府大人,我們就這樣棄邊地的百姓於不顧嗎?他們為了莫盟主不肯逃亡,我們怎能坐視不理?”校得有些激動,雙手緊握。“邊地的百姓是百姓,我真定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豈有因失大之理!?”知府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顯出些許怒氣。看樣子,向真定求援是徒勞了,這知府是個懦夫,他斷然不會出兵了。校暗罵知府,確也無可奈何,隻能忍氣吞聲。“在下告退,還望大人三思。”“退下吧。”

再契丹人這一邊。耶律罕自率軍圍殲了義盟,加官進爵如步青雲,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平南大將軍與南院大王。貪婪之心日益膨脹。先是將莫青峰首級高掛關門威震邊關內外,後是屠戮附近村鎮燒殺搶掠,弄得邊地人心惶惶,路人皆道契丹人不日將殺入真定,當真是雞犬不寧,甚至有人起了議和的念頭。就這樣,契丹軍隊勢如破竹,連克真定不遠的四個城,眼見就要殺到真定城下了。

半月過去,“黑雲壓城城欲摧”,這句詩用來描述如今的真定再合適不過。但是真定的士兵卻毫無“甲光向日金鱗開”的豪氣。他們被契丹人的勇猛嚇怕了,嚇得毫無還手之力,在契丹人麵前,他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契丹人將真定圍得水泄不通,而真定的糧草缺隻能勉強支撐一個月。知府也考慮過突圍,可幾戰下來皆以宋軍慘敗告終,宋軍最後一絲鬥誌也被磨滅了。知府多次派人向朝廷求援,可都似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校常在軍中,了解行伍之事,看到如今宋兵如此模樣知道真定的守軍已無戰意,他心裏知道,真定被破是遲早之事。果然,這一日很快來臨了。這日,宋軍糧草隻夠三日之需,耶律罕腳跨汗血寶馬,腰間係一口鬼頭刀,身著金甲來到城前。“狗知府聽著!本將軍限你一日之內打開城門投降,否則我血洗你這真定!”此言一出,震驚四座,嚇壞了城頭上的大官僚。

知府一時沒了主意,看著自己的殘兵敗將不知所措。“劉都尉,我們還有多少人馬?”“回大人,不足三千……”知府看了看城下黑壓壓的契丹軍隊,少也有五千人。羸弱的三千宋兵怎是凶悍的五千契丹兵的對手?況且城中糧草隻夠三日之用……“耶律將軍,我們降了便是。侍衛快快打開城門!”這話使校勃然大怒:“豈有此理,莫盟主與王都統是何等的好漢!他們屍骨未寒,我們就算戰死也不能降,若如此便降了,豈不是白白葬送了那兩位的畢生心血!?”“與其引頸受戮,倒不如直接降了,免去些死傷。”知府道。校一聽,更加熱血上湧,大罵道:“你這狗官,先前我勸你出兵邊地,你怕真定失守拒不出兵,如今兵臨城下,你這軟骨頭又要投降,我大宋的江山全毀在在你這種飯桶手裏!”“放肆!!來人,押下去!”兩個侍衛按住校臂膀,喝道:“快走!”校邊走邊回頭罵著:“狗官!你這狗官!”隨著校漸漸走遠,喝罵之聲也越來越,最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