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涯奔流客,同過萬水複千山。
知己良駒古難遇,二者皆得謂機緣。
烏身似墨又如炭,素體似雪又如絹。
千裏繁華歸何處,汴梁瓦肆對勾欄。
話莫獨雪和禦菱風偷偷離開了黃山,留下熟睡的應泉乘夜色離去。
“禦姑娘,咱們先去何處?”莫獨雪看看漆黑的四周,竟不知離了黃山自己該去何處。
“若論下繁華處,除了我們姑蘇,當屬東京汴梁,我在家時常聽父親提起東京汴梁,父親汴梁是個下豪傑雲集之地,我們若去那裏興許能打聽些江湖消息,看看是否有些眉目。”
“還是禦姑娘有江湖閱曆,若叫我一人獨行,還真不知該去何處呢!”莫獨雪由衷讚道。
禦菱風倒是不以為意,“不過是出來自己待得久了。”月光下的禦菱風,柔美之外竟多了一絲傷感,十分惹人憐愛,讓人不禁想摟在懷中。
“禦姑娘……你怎麼了,怎麼有些不豫之色?莫不是我錯了什麼話?”
“沒事……以後叫我‘菱風’吧,一口一個‘姑娘’十分別扭。”禦菱風急忙掩蓋住了自己的落寞傷感。
“好,菱風……此處距汴梁有多少路程呢?”
“嗯……千裏之外。”禦菱風怕莫獨雪嫌遠不去,故意降低了聲音。誰知莫獨雪卻一口答應,反而道:“迢迢千裏,還要你陪我奔波,這一路還要辛苦姑娘了!”
禦菱風卻是喜出望外,“哪裏,我早就想去汴梁看看,其實也算是你陪我呢!”
兩人一路笑笑,不覺便到了一處驛站。
“甚好,想不到這竟有一出驛站,我們看看能否買些腳力,再歇息一宿,明早趕路。”禦菱風著便加緊腳步,往驛站走去。
禦菱風走到驛站大門門前掛著幾個燈籠,上書“平川驛站”四個字。禦菱風轉過頭,和莫獨雪步入驛站中。
驛站燈火昏暗,隻有前櫃處燃著兩盞燈。櫃後坐著一個留著八字須的幹瘦中年男子,正托著兩腮瞌睡。
禦菱風走到櫃前,輕聲喚道:“掌櫃的,可有歇息處?”那中年男子似乎沒有聽到,仍瞌睡著。禦菱風見此推推掌櫃。這倒嚇得掌櫃“哎呀”一聲。
掌櫃驚起,揉揉惺忪的睡眼,忙道:“哎呀,兩位客人。”掌櫃眨了眨眼,看了個清楚滿臉笑容道:“你們兩口開一間?”
莫獨雪和禦菱風都是臉一紅,目光不經意觸碰到一起,又忙逃開對方的目光。
“掌櫃的……你誤會了,我…我們不是夫妻,開兩間房便好。”莫獨雪忙和掌櫃解釋道。
“哦,這樣啊,兩位樓上請。”掌櫃從櫃後走出,將二人引到樓上。“兩位,就是這兩間房。”
莫獨雪解下行囊,從中掏出一串銅錢,“掌櫃的,這些可夠了?”“夠了夠了,兩位客官早些歇息吧。”
掌櫃正要離去,禦菱風忙叫住掌櫃:“掌櫃的,驛中可有多餘的馬匹?賣與我們如何?”“有有,兩位先歇下,明早來馬廄選馬。”“好。”
莫獨雪和禦菱風道了聲別便去自己的房間睡了。但二人都是久久難以入眠。初入江湖的莫獨雪是因為懷滿了對前路的憧憬的迷茫,暫脫孤寂的禦菱風是因為漂泊的心有了片刻依靠而興奮不已。
雞鳴破曉,紅日初升,平川驛站迎來清晨的第一縷晨曦,在荒涼的山野中散發出獨特的生機。
莫獨雪輕叩禦菱風的房門,“菱風,起床了,咱們挑馬去。”
其實禦菱風早就起來了,聽到叩門聲的禦菱風剛剛梳洗罷,紮上散開的頭發打開了房門。
“菱風,我們去馬廄吧。”“嗯。”
二人叫上掌櫃來到馬廄。“二位客官,你們運氣不錯,這兩匹馬是先前兩位西域的客人來急用盤纏當給我的,二位客官若是需要,我便賣給你們好了。”掌櫃伸手指向身後的兩匹馬。
莫獨雪仔細一看,這兩匹馬果與常馬不同。兩匹馬一黑一白。黑的渾身黑如炭,身上黑亮如油,毛色鋥亮。四條馬腿細長,肌肉暴突,馬首高昂,正有一股傲視群雄的氣勢。從看到這馬的第一眼,莫獨雪便認定它了。另一匹白馬渾身雪白,皎潔如雪,一頸馬鬢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識馬者一看便知這是匹上好的駿馬。禦菱風不禁怦然心動。
“掌櫃的,這兩匹馬賣多少?”莫獨雪問道。章櫃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陣,“二位身上衣服還這般幹淨想來是初涉江湖吧?”莫獨雪和禦菱風相視一笑,都想:這掌櫃看人果然準。
“正是,我們囊中羞澀,還望掌櫃多擔待些。”莫獨雪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