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時留念遙相寄,唯圖他日再聚相。
千裏尋人終相見,共策良駒歸路忙。
劍收竹落少年歎,酒醒風來醉翁狂。
因緣種種前代起,黑雲已垂暮北疆。
恍惚中,應泉仿佛聽到聲“醒”。隻覺腦袋一陣暈眩,還是竭力睜開了眼。
應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竹舍之中。落日餘暉透過窗子照在床上,那老叟正雙手背於腰後望向竹舍門前的竹林。
“……我……這是何處?”應泉問道。“我好心助你,你卻為何將我綁到此地?”
“你現在活動自如,可進可出,誰綁你了?”老叟笑問。
“那你為何要封我穴道,又帶我來此?”
老叟轉過身來,“我當年立下的規矩,隻要有人助我,無論他接不接受,老朽都要報答。”
應泉一聽不禁可氣,心想:我不要你報答你竟這般無禮,硬將人綁過來隻為不壞了自己的規矩。但知老叟內功深不可測,畢竟也是前輩,倒也不能發作。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應泉拱手問道。
“適才酒樓上窺少俠身手,可是陽華劍宗薑掌門的高徒?”老叟上下打量應泉。
“前輩好眼力,在下陽華大弟子應泉。”言罷,應泉起身抱拳行禮。
“陽華劍宗開派百年,劍法以靈動見長,少俠是陽華首徒,又承薑掌門親傳,於劍法上自是獨有造詣了。老朽不才,班門弄斧,想要授予少俠幾式劍招權作報答,不知少俠意下如何?”
“前輩所授之技自是高明無比,隻是本派自有門規,不便修習他派武功,還望前輩見諒。”
“無妨無妨,我隻在你眼前將這劍招耍上一遍,你看上幾眼,也不算修習。如此既不壞你門規,又可讓老夫還了人情。”老叟一臉執意。
應泉心想:倘若自己不答應不知這怪叟還要糾纏自己多久,眼下還是尋找師弟下落要緊。“好,那就請前輩多多指教了。”
應泉話音剛落,老叟抽劍出鞘,一個筋鬥竄出窗外。“好身法!”應泉不禁喝了聲彩,跟著老叟來到院中。
“子看好,第一式‘葉落聽風’!”老叟捏了個劍訣,長劍如靈蛇般左右遊走,待得退了四步,忽而後仰長劍向四方一掃,接著手腕一翻,作個劈劍式。應泉在一旁看著不禁暗暗叫好。但同時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疑慮:前輩這起劍之式似乎與陽華劍法有相通之處。
應泉正思量著,老叟一聲清嘯:“‘梅鶴同朝’!”接著劍尖下指連挑下盤,又將劍一拋反手抓住劍柄以劍為匕向身旁疾刺,竹林間頓時劍氣縱橫。
老叟手中長劍使得虎虎生風,劍氣直使得竹子左右搖曳,落葉紛飛。未幾,地麵竟已鋪滿了一層竹葉。“好深厚的內力!”應泉不禁讚道。
老叟挺到應泉稱讚,更加興起。但見他把劍尖向下竟手握劍柄倒立劍上。倘若換作常人,長劍早已被體重壓彎,可這老叟竟神態自若,穩穩立於劍上。
“不知是這長劍有特殊之處還是前輩武功超絕。”應泉心中暗想。
正思索著,老叟突然喝道:“子莫要分神,看好這第三式‘壺中窺月’!”
話音剛落,老叟催動掌力,未拿劍的左手朝地上一揮。“嘭”的一聲,老叟身畔的落葉紛紛震起。與此同時,老叟借著掌力空翻躍起,長劍一掃在空中劃了個“半月式”,就在他騰空揮劍的那的那一瞬,老叟執劍的右手乎如鬼魅般在頃刻劍接連刺出十劍有餘。應泉在原地不禁看得呆了。
“這怎麼可能!?世間哪有如此快的劍?”應泉揉了揉眼再看,老叟已落地收劍,周身的一切也歸於寂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隻一片竹葉落在劍柄後幽然落地。
應泉呆了幾秒,這才上前躬身行禮道:“前輩劍術出神入化,真神人也!”
“廉頗老矣,這武林靠的還是後進晚生。少俠乃少年英雄,若精求上勁,他日必成大器。”老叟笑道。
“晚輩定尊先生教誨。不過,我也不能在此停得久了,還望前輩恕罪!”應泉一心擔心師弟莫獨雪,自是無心逗留。
“不知少俠急於何事?”
應泉猶豫了一刻,見老叟也不似歹人,便將自己奉師命下山尋師弟之事了。
誰知老叟笑道:“少俠所尋的可是城門告示上通緝的盜馬少年?”
應泉一驚,暗自思量:他怎知告示上的那人便我師弟?也罷,總算是有了線索,不妨打聽打聽。
“前輩,我自幼看師弟長大,深知師弟為人,他定不會做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這其間定有誤會。”應泉語氣中有種難以抗拒的力量,堅定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