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輕笑的看著自己。
低頭看著握在一起的手,紅線突然感覺一絲安心。
突然心裏閃過一絲害怕,有些東西不是自己,即使自己很想得到,卻還不屬於自己。
紅線閃神,沒由來的心裏升起一絲惆悵。
“你似乎對本王的話,不當一回事啊~”耳邊傳來一股熱氣。
紅線腦袋一縮,整個身體不自然的向後傾倒。
“哎,不要害怕,本王可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語氣帶了一份輕佻,手中的力道緊了緊,又將紅線的身體拉近,卻讓兩人間的距離更加靠近。
紅線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滕聖軒。
“本王雖然不讓你做丫鬟的活,可是你要在半年之內給我琴棋書畫全部學精!”滕聖軒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紅線一驚,抬起頭,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滕聖軒。
琴棋書畫是每一個官宦家小姐,從小到大的必學課程,用盡十年都未必學的精,讓她半年時間將這些東西學會?
要是沒失憶前,也許還有可能,可是現在……紅線有些猶豫。
滕聖軒看著發愣的紅線,放開手,獨自背著手走到床邊的梳妝台麵前,修長的手指捏起檀木盒中的一把玉質發梳,低聲道:“過來!”
紅線走過去,接過發梳,驚詫的看著滕聖軒。
“先為本王梳頭!”
紅線不會梳發,在她僅有的記憶中,她隻有為自己簡單的梳過發,而且都是極其沒有水準的發式。
看著一頭及腰的長發,紅線的手有些顫抖。
卻從銅鏡中看到那人的眼神,有著不容違抗的緊迫感,紅線將自己要說的話有吞了下去。
白皙的手指在發中穿行,紅線很小心的用玉梳為滕聖軒梳理每一根發絲。
紅線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感覺,對著這個人竟有著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認識了好久一般。
“紅線,你以後就為本王梳發吧。”滕聖軒眯著眼睛,看樣子很享受。
紅線沒收說話,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觸著柔軟的發絲,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突然放鬆了警惕,開口道:“好啊,不過這樣的頭發要是用紅線綁著會不會更好?”
說完,紅線一愣,滕聖軒一愣。
紅線慌忙的放下手上的玉梳,退後一步,低著頭道:“王爺贖罪,我……女婢無心之過……”
“好了,繼續吧……”滕聖軒打斷道:“紅線?”
“嗯?”紅線應道。
“哈哈……是個好主意,以後我束發就用紅線綁著吧!”滕聖軒眼裏很快的劃過一絲笑意,細指挑起鬆散在雙肩的長發,眼裏帶了意味深長。
紅線驚訝,她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高高在上的王爺竟然認可。
這次,紅線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裏的變化。
一開始對他是恐慌吧。第一見麵是前天晚上,那是自己差點被人侮辱。慌忙間,撞到了他,當時自己慌亂,並沒有看清他,可能看見了也不一定人出來吧,畢竟來王府才一個多月。
火光重重,他慵懶的站在眾人之外,雖然帶著笑容,卻冰冷似雪。那時她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眼睛所能看的清,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第二次,便是昨天。
眾人簇擁,卻更加顯得孤冷寂寞。身後佳麗巧笑如花,身前俊臉冷笑連連。那時的他雖然在笑,可是卻透著冷。就像一個看官,看著台上戲子盡情的賣弄。
看似有情,實則無情。
第三次便是這一次。
明明隻有三天,明明隻見了三次,為什麼對他感覺如此熟悉?難道失憶之前與他見過?
紅線皺著眉頭,手指還在輕撫著黑發,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細長的紅線繞過手中的長發,紅黑相襯,竟沒有一絲違和的感覺。
一個碧綠的發簪插於發間,將長發固定,雖然這三種顏色顯得有些雜亂,再加上紅線的很不巧的手,這頭發看上去有些好笑。
滕聖軒笑,“你這是不想讓本王出門?”
紅線臉上微微窘迫,身子後腿一步,道:“王爺,還是讓杏兒姐姐他們來為王爺梳洗吧。”
滕聖軒取下發簪點頭,道:“你讓杏兒她們進來吧,不過……別忘了本王說的,半年之內,我要看到你的努力!”
等紅線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自己院門口好些時間了。
那廂,王爺早已經出門,府裏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原來的王府。
可是對於紅線來說,人生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有些事情,紅線卻一直放在心裏,那就是記憶,她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記憶!
或許,滕聖軒可以幫自己!
紅線眼神微閃,眼裏一道光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