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成了辯機門的機公子呢?你父親居然會讓你離開徵元府,難道,是因為和我婚約的事?”律彌忍不住問道。
寧寒迦搖搖頭,:“父親他很欣賞你,他也尊重我的心意,我要等你,他也就為我回絕了所有的後來求親者。包括來辯機門,也是得到父親支持的。我想改變那種一成不變的生活,我希望我能有能力,能夠幫助我愛的人。”
律彌感慨不已,不禁對寧寒迦敬佩了幾分。
“你很勇敢。但是……”律彌十分猶豫,但是還是明確地道:“這個婚約是對你的壓迫,我已經被貶謫,再也不是那個榮光萬丈的展寂。我並不值得你這樣。”
寧寒迦麵對律彌的委婉拒絕,居然一點也不意外,輕輕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如果你回來,一定會這樣的話,一定會我們身份懸殊。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女孩嗎?現在我認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感情這種事本就極其沒有道理可言,更別,兩人之間還有一紙婚約,一段砥礪的時光。
律彌也不知道怎麼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拒絕寧寒迦,他畢竟無法知曉展青痕的心意。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律彌總是會想起薛明川……
拉伽山一役,律彌其實隱隱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反正不管是不是他多想,展青痕和薛明川之間必定有一些羈絆。
雖然當事人從來不願表露,但是律彌作為局外人,看得還是蠻清楚的。
他一個外人摻和進這段關係裏真的挺尷尬的。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何種態度對寧寒迦才算妥帖。
他現在隻希望,展青痕趕緊恢複過來,他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算了算了,還是正事要緊。律彌搖搖頭,把這些思慮甩在腦後,看著寧寒迦,:“你知道暮魂笛吧?”
寧寒迦點點頭,那是展寂的法器,她自然知道。
律彌把碎成幾截的笛子拿出來,攤在寧寒迦眼前,:“碎得太徹底了,我自己沒辦法複原,隻能依仗辯機門的技術了。”
寧寒迦仔細看了一下,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問:“怎麼碎的?”
律彌歎氣,:“雷。”
寧寒迦表情頓時沉重起來,似乎是想到什麼,她低聲道:“難道你一直在遭反噬嗎?”
律彌也不知道展青痕遭反噬的具體緣由,所以他沉默了一下,:“是一些外力因素。”
看得出來他並不願多,寧寒迦便不再多問。
“能修複嗎?”律彌問。
寧寒迦把碎片接過來,:“會有點難度,不過我盡力。”
律彌點點頭,:“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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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巒疊翠,雲霧渺然。上出雲岫,下接蔚然。幾陌山在萬丈霞光下神秘幽靜。
六角飛簷在層林中猶抱琵琶半遮麵,高軒亭台在錯落有致的地勢上星羅棋布,綠衣飄飄的弟子仗劍穿行其間。
洵三坐在水榭裏,拿著一盆蘭花擺弄。
“二師叔。”一行人匆匆經過水榭,趕往每日練功的場所言歸堂。他們是今年剛進門的弟子,全都拜在傅晴煙門下。洵三的輩分因此由二師姐瞬間變成了二師叔。
本來她挺享受被弟子膜拜的,可是現如今她還是白發蒼蒼的模樣,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至少也得一段時間。在被人喊“師叔”的時候,她總是覺得隱隱心痛。
這是在變相提醒她,她是個六十老嫗。
“快去練功吧。”洵三擺擺手,十分心累。
青春飛揚的弟子遠走,洵三忍不住拉起自己蒼白的發尾,重重歎了口氣。
這時候傅晴煙從典籍閣走了出來,洵三看見她,立刻揮手喊道:“師姐!師姐!”
傅晴煙看到洵三,無奈地搖了一下頭,走了過去。
“不是讓你去暗香閣好好休息嗎?你現在可不是年少了。”傅晴煙道。
洵三努嘴,:“還真把我當六十歲了,我哪裏能安心休息啊。怎麼樣,查到方法了嗎?”
傅晴煙歎了口氣,:“明川和莫捕頭的情況,恐怕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我查了古籍,找到一個能複原他們的辦法。”
洵三點點頭,:“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