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大人,我們的損失太大了!”一名教廷騎士看著數十具被白布覆蓋的屍體,憂心不已的朝著僧侶說道。
後者點了點頭,看著腳下灑滿了鮮血的凍土,心有餘悸。
騎士再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這樣回去,恐怕神父保羅那裏不好應付。”
明白對方是一片好心,托德語意真誠,飽含著感激之情:“感謝您的提醒,我會想辦法……”
騎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開來。
向著哈金斯使了個眼色,托德沉下臉,走向了收押俘虜的地方。
被捕的十名海盜,除了昏迷不醒的薩克魯被捆成了粽子,剩餘九人俱被綁在了樹上。血汙將他們的頭發凝結在了一塊,寒風把他們的傷口吹得毫無血色。
根據看守者的敘述,這些海盜配合默契、戰不畏死,如果不是因為長期的饑餓和疲累,讓他們在戰鬥後期逐漸脫力,教會的部隊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自然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俘虜。
托德站到了一名年輕的海盜麵前,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似乎絲毫沒有合作的打算,嗓子一吸、舌頭一卷、嘴巴一張,一口濃痰吐在了托德的臉上,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
一股『瑞典鯡魚罐頭』的惡臭撲麵而來。
差點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托德趕忙用袖子將臉擦幹淨,身體也向後移動了一些。
看守者見狀,一邊大聲喝罵,一邊舉起了木棍,插在了俘虜的傷口處,用力攪動起來,引得海盜大聲慘叫。
伸手製止了暴行,托德看著對方下巴剛剛長出的胡子絨毛,再次說道:“你能聽懂『通用語』嗎?”
青年海盜依然沉默不語,但眼珠的轉動還是讓托德意識到,雙方之間的交流應該沒問題。
“我知道你不懼怕死亡。”托德的稱讚讓俘虜驕傲的抬起了下巴,但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海盜的心如墜冰窖:“但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比死亡更讓人畏懼。比如,我可以殺掉你的所有同伴,再將他們的屍體送回『灰顱部族』,對外宣稱你們遭受伏擊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你不妨想想,當他們看到的屍體中,唯獨少了你,會怎麼想怎麼做?”
明顯有著邏輯漏洞的威脅,在老謀深算的世故之人看來,僅僅是一層一捅就破的窗戶紙,但對於初出茅廬隻知爭勇好勝的年輕人而言,卻是一個難解的死結。
托德拍了拍袖子,看了看神色沮喪的青年,慢慢說道:“讓我們從頭再來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甘特。”
……
當托德問完了自己的問題,離開俘虜時。民兵團的看守們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竊竊私語。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流言?”
“什麼?”
“酒館裏有人在說,古泰羅帝國在北邊的一座島嶼上,留下了大量的寶藏。”
“寶藏?我看你是想發財想瘋了。”
“不不不,本來我也不信,剛才托德大人審問俘虜時,反複問起北部群島的地形,我才想起這件事。”
民兵們互相對望,一時之間誰都沒了聲音。
——————————————
教會的護衛團押送著俘虜,收妥了屍首,踏上了返回營地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