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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芮契爾的領路下,托德第一次踏入了修女院的大門。
修女院是一個二層的磚石小樓,地方並不大,上層是修女們休憩的地方,下層供她們禮拜和用餐。
“前幾天不是剛來了一家四口,怎麼今天又有異種來了?”看著放在一樓桌子上的布偶和炭筆,牆上還有畫著簡單火柴人的塗鴉,托德朝著麵前的芮契爾說道。
修女走到一樓盡頭儲藏間的房門前,回頭說道:“總團長大人,天父不是說過,每一天都有人在業火中掙紮和痛苦,救助羔羊是不分時間的嗎?”
托德一愣,回應道:“你的口氣,為什麼讓我覺得越來越像個修女?還有,別再稱呼我總團長了,聽著總有些奇怪。”
“好吧,托德。”芮契爾的聲音幾不可聞,她右手一扭,打開了儲藏間的房門。
“哎?等一下,你把人藏在了儲藏室?”
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芮契爾搬開了兩袋草料,用雙手抬起了地上的一塊活動門板。
看著這似曾相似的一幕,吃驚過後的托德,翻了個白眼,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好吧,為什麼中世紀的人都喜歡來這一套?”
門板下,螺旋形的階梯順延而下,托德越走越是心驚,不好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憑借中世紀的建造水平,這地麵之下空間的挖掘,絕非是幾個工匠短時間內就能建好的工程。最可能的是,上麵的修女院工地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建造主體卻是在這地下。
當他踏下最後一層階梯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嘴裏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百平米的地下大廳,被木板和壘土隔出了無數個小間,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蜷縮在一個個的隔間裏,喝著木桶裏汙濁不堪的積水,啃著陶罐中變色發黴的麵餅。
有人認出了來者的身份,站起身高喊道:“救主來了!”
聽著眾人的歡呼,托德張開了雙臂,臉上盡可能表現出最大的善意,還沒等他說出什麼。人們衝過了他的身旁,聚集到了芮契爾的身邊。
尷尬的笑意還掛在嘴角,托德慢慢放下了雙手,回頭看著被人們包圍的修女,用著溫柔的語氣慢慢說道:“芮契爾小姐,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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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總共多少人?”
“嗯,52個人,19名成年男性、17名成年女性,7位老人,9個孩子。”
“他們是什麼時候到暮西鎮的?”
“最早是在一個半月前,最晚是前天。”
坐在桌前的木椅上,托德用雙手捂住了額頭,看著站在麵前、低眉順眼的芮契爾,重重歎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惱火:“按照你剛才的說法,前幾天那一家四口的逃難,不過是一次試探?”
“嗯。”
“那些異端審判所的追兵,也是你找人假扮的?”
“嗯。”
“教皇國聖使帶來的諭令,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嗯。”
托德正待再問,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讓他不得不暫停了質問。
哈金斯推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房中的修女,低頭對托德說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清水、食物和藥品已經送給了地下的那些難民。”
“辛苦你了,找人看住他們,別讓他們跑到鎮子上來。”
看著哈金斯退出了房間,托德用手指揉了揉鼻梁,忽然想起了什麼,朝修女問道:“等等,你今天本不需要帶我到地下,你說的那些計劃和秘密,也根本無須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把所有的事情托盤相告?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和那些異種全部趕出去?”
女子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讓托德覺得有些陌生:“我相信你。”
“芮契爾,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托德將頭朝後仰去,閉上了眼睛:“你費了這麼多的功夫,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把這些異種送到救濟會嗎?”
女子沒有回應。
托德有些奇怪,坐直了身體,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瞠目結舌,險些摔下了椅子。
修女轉過了身體,將背朝向了托德。她解開寬大的修女袍,將其褪至了腰間,衣服下再無任何遮攔。潔白如霜的皮膚上,半月形的兩片肩胛骨間,赤紅墨汁刻印著雄鷹展翅的圖案,在那下方還用古羅馬數字,標刻了一行編號符串。
“總團長大人,我所希望的是,您能為所有的異種,建立起一個避難的港灣,一個沒有奴役、沒有殘害的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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