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城,納爾伯爵府邸。(距離逃亡還有十五天)
“伯爵大人,那對男女再一次見麵了。”
聽見管家的話,矮胖中年人從書桌上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問道:“菲爾遜子爵沒有懷疑?”
管家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鄙夷和不屑:“那個蠢貨,深信與他見麵的女子就是王後本人,絕對不會想到那不過是個妓女!”
伯爵用手摸了摸頭頂,謹慎的說道:“凡事小心一些!如果讓那個迷戀王後的白癡,不小心看出些什麼,我的計劃就會全盤失敗!”
“大人,放心吧。我們花了大價錢,買通了一位女官和一位侍衛,每次見子爵時,都有他們陪伴作證,而且完全掌握了王後的行程;還有那位無論是聲音、身形都與王後有幾分相似的妓女,我們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教會她模仿王後的一舉一動;更別提對方是那個愚蠢又自大的菲爾遜子爵……”
管家說到這裏,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件,遞給了伯爵:“大人,這是菲爾遜子爵今晚交給『王後』的情書,內容與我們想要的大致相同。”
伯爵接過了信件,小心拆開信封,花了好些時間細細讀了一遍,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管家問道:“畫呢?”
“與這封情書一起,那幅畫他今晚也送給了『王後』。”
“王宮裏的布置呢?”
“一切妥當。”
“很好,這樣計劃就算成功了一半。”伯爵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管家說道:“這件事情結束後,那些知情人,包括那個妓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看著禿頭胖子用手指在桌麵輕輕扣著,管家咽了口唾沫,重重點了點頭。
————————————
銀環城,王宮寢殿。(距離逃亡還有十一天)
“王後陛下,眼角這裏再塗一些草藥,會更好些。”
瑪麗王後悲傷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角和右鎖骨,兩處明顯的紫青淤傷甚是刺眼。她輕輕推開侍女凱茜遞來的藥膏,用著嘶啞的嗓音問道:“國王陛下還沒回來?”
凱茜愣了下,小聲說道:“陛下和貴族們去圍獵了。”
“那些公務文件呢?”
“聽說全部丟給了政務大臣們……”
王後閉上了眼睛,重重歎了口氣。
凱茜說到這裏,先是看了看主人的神情,接著憤怒的說道:“要我說,那幅畫和那封信,明顯就是有人嫁禍給您!居然說您為了一幅畫,就跟那位菲爾遜子爵幽會!還收了對方的什麼情書!”
王後搖了搖頭:“一個拙劣的騙局,破綻眾多,卻偏偏擊中了國王的軟肋……隻要給陛下一些時間,我相信他能看出裏麵的把戲。”
說完這話,瑪麗用手輕輕觸碰臉上的傷口,心中卻有一個地方在隱隱作痛。
————————————
銀環城,王宮正門。(距離逃亡還有七天)
“赫爾曼騎士長!為什麼還沒有解除王後陛下的軟禁?!”
看著麵前這個對自己大呼小叫的侍女,赫爾曼無奈的聳了聳肩:“抱歉,作為近衛騎士,我們隻是在執行國王的命令。”
凱茜還待再說些什麼,突然被廣場前的叫喊聲嚇了一跳。
成百上千的銀環城居民,大喊著口號,高舉著木牌,湧到廣場前,對著王宮的方向傾瀉著憤怒與不滿。
『降低稅費!』
『停止吸取我們的鮮血!』
『都是王後的錯!是她害的我們這麼窮!』
『殺死她,她是個邪惡的魔女!』
赫爾曼聽著民眾的呼聲,眉頭皺的越來越深。身後兩名王宮護衛的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聽說,有人曾經向王後提起,銀環王國的人民們連麵包都吃不起,王後卻回答說,『那他們怎麼不去吃蛋糕』?”
另一人跟著說道:“沒錯,我也聽說過這件事情。有人還說,國庫都讓王後拿去做衣服、買珠寶、舉行宴會、建造花園了,民間都在流傳著王後的一個外號——『赤字夫人』。”
“人們都說,國王陛下仁慈愛民,是一位好君主,王後邪惡凶殘、揮霍無度,國王的名聲被她給拖累了……”
騎士長赫爾曼越聽越惱火,將佩劍朝著地上一頓,對身後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去攔住那些民眾,別讓他們衝撞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