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有些不耐煩了。
“有事情就直接說,不需要吞吞吐吐!”
坎伯蘭擺正了麵孔,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我聽人說,陛下您有辦法可以引導我們的靈魂,去參觀天國再平安返回。我就想問問,能不能攜我一程?”
托德雙手捂住臉,頭疼的說道:“你又是從哪兒聽說這事的?”
“老烏龜埃摩森!他寫信告訴我的!而且他說了,他也想去!”
坎伯蘭毫不猶豫的把老友給賣了。
“我必須事先告訴你,去那裏是有風險的……”望著一臉堅毅的老騎士,托德徹底打消了勸說的念頭:“不過我猜你,壓根不會在乎。算了,找張椅子坐過來吧……”
落日的餘暉,灑在國王之間的地毯上。
托德靠在窗台邊,看向窗外的人潮,聽著耳旁的鍾聲,深深歎了口氣。
坎伯蘭進入靈魂空間後,前半段的舉止與他人一樣,驚訝、興奮、癲狂、虔誠……
但在之後,老騎士向托德提出了一個心酸的請求他希望在『天國』中,與死去的兒子見上一麵。
剛聽到這個要求時,托德一臉懵逼。
這裏僅僅是一個靠著異能具象化的虛擬世界,召來人類靈魂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
托德有心向坎伯蘭解釋一切,但是就在那個時候,他看見了老騎士從未見過的另一麵。
與往日裏的堅強、英勇、樂觀不同,靈魂空間中的坎伯蘭,再也不是暮西騎士團的戰團長,也不是人們口中那個戰無不勝的騎士楷模。那時的他,僅僅是一位父親,一位年邁的、卑微的、悲哀的父親。彎著腰宛如一個落水之人,用著幾乎是哀求的語氣,索取著一絲絲的安慰和憐憫。
托德遲疑了。
接下來,他做了一件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憑著前往銀環城推銷『福音花』時的記憶,托德極力回憶起那位王室近衛團的指揮官赫爾曼。
當坎伯蘭看見全息影像中的年輕人,緩緩向他走來。老騎士跪倒在地,懷中抱著那位並不存在的兒子,哭的就像個孩子。
太陽隱沒於海平線之下,窗外的景色逐漸昏暗起來。
國王站在窗邊,一動不動。
托德閉上眼睛,用右手大拇指,死死掐住左手的虎口,臉上一片灰敗:“我是個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如果你是混蛋,天堂中恐怕再無靈魂。”
托德循聲看去。
芮契爾站在國王之間的門口,身旁是一臉惶恐的侍衛。
托德擺了擺手:“沒事,讓她進來。”
無論走到哪裏,芮契爾依然靚麗如故。
她走到托德的麵前,不動聲色的看著侍衛們關上房間大門後,才對國王說道:“傷口有多大了?”
“什麼?”
托德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芮契爾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把掀開了托德的衣袖。
繼承者變異造成的鱗片,已經擴散到了蘋果般的大小。
托德吃驚的看向對方:“你怎麼知道?”
“你身體裏有多少種異能,或許別人不清楚,但我一直都記著。”芮契爾慢慢放下托德的衣袖。
想起麵前女子的昔日言行,托德突然笑了起來:“我差點都忘了,你有多麼的優秀。”
“你還有心思笑?!”
芮契爾從懷中取出一份地圖,展開到桌麵上,上麵北方靠近苔原冰地的位置,畫了一個紅色的叉。
“蠻族境內,阿爾斯特王國的北方,有一處常年被積雪所覆蓋的國度,被稱作為『陰影之國』。西奧多曾經從那裏帶回一種黑色的液體,並用它治好了傑羅姆的變異。”說到這裏,芮契爾停頓了一會兒,將視線從地圖轉到托德身上:“當地人把那種液體稱之為『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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