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聖衛城的大門,躲在門洞裏原本正在打盹的衛兵,聽見動靜走了出來,借著月色他們看向緩緩走來的騎者,貪婪的視線盯著托德座下的馬匹,待對方走近之後,黑袍下的教會聖十字又讓衛兵們畏懼的收回了視線。
就這樣,托德有驚無險的順利進入城門,來到聖衛城的街道上。
馬蹄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回音,響徹在整條街道。這孤獨而又空曠的聲音,將夜色下的聖衛城,襯映的格外莊嚴和肅穆。
看著街道兩旁的景色,托德回想起在修道院的圖書館中,讀過的關於這座城市的描述,其中反複用了這樣一句話——『一座純粹為了軍事而建成的城池』。
深且寬的護城河、高大堅固的城牆、鱗次櫛比的鐵匠鋪、雄偉壯觀的城堡……托德隻有在親眼看到這座軍事之城時,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書籍在提及西教區的城市時,會用大量的筆墨來介紹聖衛城的曆史和功績。
騎著馬穿過無人的街道,托德這一路上,看見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根本瞧不到什麼行人。
街上完全看不出任何人氣,綠地上的青草早已被拔走,樹木被砍伐的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根。
托德有心想要盡快找到暮西城的使節館,去打探使團的消息,但這也意味著他必須冒險進入內城。想到那裏盤踞著多股勢力,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身份,他最終還是強壓下了這份急迫。
想來想去,他還是打算先前往聖衛城的大教堂,先去與芮契爾介紹的接頭人——特裏斯坦碰頭。
騎著馬走上十來分鍾,大教堂的十字架頂飾,出現在了托德的視野中。
再向前行去,一群麵黃肌瘦的慕道徒攔在了馬匹之前,大聲朝著托德斥問道:“站住!什麼人?!”
托德勒住馬,手一掀,露出了黑袍下的聖十字,引來了眾人的驚呼。
“請……請稍等!我們去請帕特大人過來!”
看著一名慕道徒慌慌張張的向回跑去,坐在馬上的托德,將注意力放在了夜幕下的大教堂上。
一層木製的拒馬,將整個大教堂圍成了起來,建築物的四至上,還各修建了一個簡陋的箭塔。
不愧是軍事之城,就連大教堂都裝點成了堡壘的模樣。
剛發出如此讚歎的托德,突然發現拒馬上還有一些幹涸的血跡,頓時開始思考城中的局勢,究竟變為了如何的模樣。
數分鍾後,一名打著哈欠的矮胖助祭,一邊從大教堂中走了出來,一邊不耐煩的說道:“這麼晚了,究竟是誰?”
看著那位助祭越走越近,托德揭下黑袍的兜帽,露出了費利柴爾德的樣貌。
帕特助祭看見馬上的托德,先是張大嘴巴,接著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最後急急忙忙、跌跌撞撞的跑到馬下,牽起馬韁朝裏走去,諂媚的笑道:“這不是費利柴爾德大人嗎!您要來,怎麼事先也不說一聲?!”
任由這個胖子助祭牽著馬,托德在一群目瞪口呆的慕道徒的注視下,大搖大擺的進了大教堂的後院。
“費利柴爾德大人,您有沒有用過晚膳?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帕特助祭扶著托德下馬,待對方站定,還不忘拍拍後者身上的塵土。
這家夥真的是教會中人?!
托德狐疑的看了胖子一眼,這家夥殷勤的模樣和討好的神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商人。
回想起費利柴爾德的日常習慣,托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用右手的拇指朝著帕特彈出一枚銀月,趾高氣昂的問道:“特裏斯坦在哪?”
輕巧的接過銀月,又不著痕跡的納入衣兜之中,帕特用手指了指教會後間的書記室:“特裏斯坦大人正在那裏看書,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托德翻身下馬,丟給帕特一個瀟灑的背影:“照顧好我的馬。”
胖子嘴上忙不迭的連連說好,左手卻抱住右臂,右手猛地向上比出一個中指。
穿過長長的連廊,托德來到書記室的門口,用手敲了敲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