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岩城兵營的會議室中,臉色灰敗的詹寧斯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地圖,平靜的說道:“這麼說,早在半個月前,敵人的艦隊就已經從港口出發,向北方駛來。”
“他們繞過了孤岩城的瞭望範圍,將大批兵力運到北方的月溪平原,接著利用正麵攻擊吸引我們的注意。”
身穿保護傘紋章的矮胖騎士,點頭應道:“沒錯,這隻艦隊在孤岩城的北方登陸,等待您求援的信息發出之後,才開始著手狙擊援軍。”
詹寧斯揉著眉心,煩躁的說道:“所以,外城城門口的那些敵軍,才不慌不忙的與我們和談。因為,他們的目的在於圍住孤岩城,再逐個擊破趕來的援軍,所以才沒有急於攻城。”
騎士再次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詹寧斯看向他,問道:“抱歉,關於您的身份,是否能再次……?”
騎士清清嗓子,向著詹寧斯行了一禮:“暮西騎士團,霍恩騎士長,向您致敬。”
詹寧斯一邊將視線投向牆角處的蘭德爾,一邊說道:“我聽說,您和您的手下,原本是護送金雲雀劇團的護衛?”
霍恩苦笑著說道:“是的,原本我們已經將金雲雀劇團護送到靠近邊境的地方,但是我聽見了槍聲。情急之下,我隻能將部下拆成兩隻隊伍,一隻繼續護送劇團返回暮西城,另一隻趕到戰場救下了那位信使……但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詹寧斯用力擠出一絲笑容:“霍恩騎士長,請不要自責,我要代表孤岩城的所有人對您致以誠摯的感謝。如果沒有您的出手相助,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敵人已經繞到王國的後方。”
霍恩與詹寧斯又交談了一會兒,前者借故先離開了房間。
蘭德爾看著霍恩的背影,行了一禮也跟了出去,隻留下詹寧斯一人無力的看向大門。
“霍恩騎士長,借一步說話。”蘭德爾跟上這個矮胖的騎士長,偏著頭示意對方跟上自己。
二人來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蘭德爾開口問道:“從北方登陸的帝國軍隊大概有多少人?”
霍恩摸著下巴思考一番,回答道:“具體數字不清楚,但應該不會少於五千人,而且有不少的騎兵。”
“這麼說來,孤岩城的援軍十有八九……”
霍恩歎了口氣:“恐怕他們再也不會趕來了……圍點打援的這種戰術,南方異教徒不止一次的用過。”
蘭德爾看了騎士長一眼:“你這次回到孤岩城,恐怕不是送還信使這麼簡單吧?”
霍恩沒有回答蘭德爾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問你,如果孤岩城陷落,對於暮西城來說,會有什麼影響?”
後者不假思索的答道:“如果孤岩城落入阿尤布帝國的手中,就意味著敵人可以直接穿行過山區,進入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如果急行軍,他們甚至能在一周內兵臨暮西城。”
“孤岩城是一座堅城,但它更是一道屏障,一道用來隔絕南北世界的屏障。”霍恩沉下臉來,嚴肅的說道:“南方帝國現在被薩拉丁所統一,無論人口、技術、國土還是軍事,都要遠遠強於散沙一盤的北方。而暮西城,則是北方教區中唯一有潛力能夠與之抗衡的王國,但是它的發展和壯大,仍然需要時間。而孤岩城的控製,就是暮西城獲取發展時間的最大保證。”
霍恩一字一句的說道:“孤岩城的得失,不僅僅牽涉到一座城市,它更加意味著上帝信仰是否會永墮黑暗。”
蘭德爾看著霍恩的臉龐,那位向來都是嬉鬧無常的騎士長,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了認真的麵容。
“所以,你趕到這裏,是為了守住這座城市。”
霍恩咧著嘴笑道:“不,我趕來這裏,是為了守護上帝。”
蘭德爾輕輕搖了搖頭:“這座城市的狀況,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糟。”
“說說看。”
“城中的守軍不到千人,長期的和平讓他們缺乏作戰經驗,打起仗來就像綿羊一般膽小;至於居民們,他們惶恐於帝國的軍勢,整日躲在家中,隻知道向上帝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