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歡在心底冷笑,後果不敢想象?無非是死路一條。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遍的人來說,她對死亡的恐懼,已經不再強烈。
當然,麵對葉蓉,該裝模作樣時,她必然還是需要裝一裝。
“蓉兒說的不錯,這次多虧了大皇子。隻是,不知是誰想要我的命?蓉兒可否替姐姐猜一猜,究竟會有什麼人會想對我動手呢?”
話一出口,就見葉蓉神情微變,支吾道,“這…這蓉兒怎會猜的出呢?姐姐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查祈雨禮官員被殺一案,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興許是有人想要給姐姐你一個教訓,想讓你知難而退也不一定呢!”
聽罷,她輕輕地點頭。手指微曲,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目光微眯,陷入沉思中。
“確實,蓉兒你所言不虛。照這樣說來,倒也合情合理。好了,天馬上也要亮了,你也快回房,多休息會。”
葉蓉點頭,轉身的一霎那,目光在她肩上披著的衣裳上有一絲停留。
她將一切都不動聲色的收進眼底,沒有說什麼。直到葉蓉離去,她才緩步將門關上。轉身,冷風襲來。
她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今夜,確實涼薄的很。
第二日,穆瑾歡正穿戴好衣飾,準備出門時,十五突然就炸呼呼的推門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聽說昨晚客棧來刺客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對她實打實的關心卻也覺得十分暖心,“無礙,你不用擔心。”
聽她說著沒有事情,十五卻是不放心的非要拉著她的手,仔仔細細的圍了一圈查看之後,確定沒有事情,才放心了心裏緊繃的弦,長長的輸出了一口氣。
“幸好小姐你福大命大,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拍拍小胸脯,吐舌頭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穆瑾歡笑笑,沒有說什麼。就聽的她疑惑的又問道,“小姐,你說,你有沒有的罪過別人,怎麼會有刺客想殺你呢?!”
“這個問題,與其問我,不如去衙門問問昨夜被大皇子擒住的刺客。你家小姐我也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說著,眼眸微微眯起,眼波流轉,隱隱有光彩流動。
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既然已經有人要刺殺自己,必然是因為自己涉及到了什麼重要之事。回想這幾日,她初來平安縣這樣的小縣城,就已經惹上了殺身之禍。
再轉念一想,這幾天來她唯一調查的就是上京祈雨禮官員被殺一案。接觸的人也不多,無非不過是張氏…
想到張氏,她的眼神忽然一凝,心底裏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想。如果凶手真的是因為想要隱瞞上京祈雨禮官員被殺一案,而因此要暗殺她。那麼,作為本案最大的證人,張氏的安全,豈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再有所多逗留,忙開門就向外奔去。身後不明就裏的十五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急問道,“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裏?!哎,外麵剛下過雨,可冷了,你多穿件衣服…”
冷風慢慢的從東街頭吹向西街尾,地上潮濕一片,一場雨剛下過,還夾雜著泥土的氣息。
“小姐小姐…”
身後傳來十五急急的呼聲,穆瑾歡卻恍若沒有聽見,依舊快步的向西街的方向走去。
“唉唉,真可憐啊…”
“是啊是啊…哎,真不知道他們一家前世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老天爺要這麼對待他們…”
“聽說連小孩都沒有放過呢…孤兒寡母的,如今居然會…”
路邊的茶攤旁傳來三三兩兩喝茶人的歎息聲,“孤兒寡母”幾個字傳入穆瑾歡的耳中,她眉角一跳,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內心有些顫抖。
“大爺,你們說的,可是西街剛搬來的張氏母子?”
她顫著音,不可置信的問著,但是心底隱隱還抱著一絲絲幻想。然而事與願違,就聽得喝茶的老大爺幽幽的低下頭,哀歎一聲,“不是她們孤兒寡母,又是誰呢?真是作孽哦…唉…”
聞言,周圍人又是一陣輕歎,又是無奈又是悲愴。
穆瑾歡受不住腳步,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神色微微呆滯,目光一瞬間放佛像定住一般,失去了焦距。
“小姐,小姐…奴婢可算是追上你了…天涼,您趕快披上。”
在她呆住的時候,十五正巧追了上來,喘了喘息,一麵心疼她,一麵將手上的藍白色薄絨披風替她貼心的係上。
下一刻,她就注意到自家小姐,神色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