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便有勞安少將軍了,切記,不可傷著城中的百姓,告訴他們,朕定然是會好生守護著黎國的土地。”
說完後,玄瀧便沒再說話,抬手揮了揮。
“便這樣吧,你們先退下吧。”
玄瀧睜開了眼睛,在看到穆瑾歡欲言又止的表情後,最終還是沒出口挽留,更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見此,穆瑾歡也隻好在心裏歎息一聲,沒再堅持。
這些時日以來,玄瀧的辛苦他們都是看在眼裏,他的疲憊,她更是看在了眼裏。
這樣也好,讓他好生休息一番。
從禦書房裏出來後,玄瀧並沒有如同穆瑾歡所想象的那般回到自己的寢宮去休息,而是徑直朝著玄業的寢宮走去。
眼看著就是要到了出征的時候,他還是要給玄業交代一番。
雖然平日裏看著玄業這孩子很是聽話懂事,但是玄瀧自己心裏知道,若是他此次不給玄業一個合理的解釋,不使得玄業心裏有了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他定然是會在心裏有所埋怨。
玄業可是一個倔強到讓人心疼的孩子。
等來到玄業的寢宮中後,還未等宮人下跪行禮,便是被玄瀧給製止,他一路悄聲走進了玄業的寢室。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是聽到了玄業那稚嫩的聲音在背著白日裏學到的知識,聲音清脆,聽著很是動人。
不知不覺,玄瀧的麵容上便是出現了一抹微笑,眼睛裏更是滿滿的欣慰與驕傲。
在玄業身邊的燭火燈芯炸裂了一下後,玄瀧這才出聲。
他上前輕輕攬住玄業小小的身子,柔聲道,“好了,夜深了,小心眼睛,還是早些歇息吧。”
本來,依著玄業的身份,就算他不好生學習,想必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因為,他是玄瀧唯一的兒子,除非他做出叛國通敵的大罪,不然他太子的身份是不會有任何的變動。
但是玄業卻不然,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就變得不自勉。
他一直都是玄瀧的驕傲。
此生,能有玄業這般的孩兒,玄瀧的心裏是得意的,是無悔的,更是驕傲的。
把那小小的人兒抱進懷中,朝著玄業的床鋪走去,抱著他坐在床邊,抬手觸碰了一下那稚嫩的麵容。
而後,玄瀧就在玄業那不解的視線中,啞聲道,“業兒,父皇準備禦駕親征。”
甫一出聲,滿室寂靜,玄業並沒有急著說話。
看著他此刻有些疑惑的小臉,顯然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禦駕親征的意思。
過了幾息時間,玄業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當即就是有些擔憂地抱緊了玄瀧的脖頸。
“父皇,您是要丟下業兒嗎?”
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不舍,更甚者,已然帶了點鼻音,聽著很是軟糯。
禦駕親征,是他的父皇要親自去打仗的意思。
打仗,這對於玄業來說,是一個遙遠的詞彙,他隻是大概知道這個詞彙,卻是不知道這個詞彙的具體意思。
但是,他從太傅的那裏得知,戰爭,並不是一個好的存在,它會使得有人犧牲,充滿了鮮血與殺戮。
他無法想象,若是他的父皇如同那書中所描寫的一般,永久離開他……
不行!他不能讓他的父皇出現這般的情況。
隻要一想到這裏,玄業便是感覺到自己心裏很是痛苦,就好像是被針紮一般。
這樣想著,玄業抓著玄瀧的手更是緊了緊。
不行,他不能讓他的父皇離開。
“父皇,業兒不要您去禦駕親征,不要您離開……”
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哭音。
卻見,玄業那稚嫩的小臉上,已經出現了些許淚水,很快就是變得如同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過片刻,就已經抽抽噎噎,哭得不能自已。
看著這樣的玄業,玄瀧的心裏又何嚐好受?
他最怕的就是玄業這般的表現。
玄業還小,玄瀧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此次一去不複回,那麼,留下這小小的一個人兒,又該如何是好?
隻要這樣一想,玄瀧更是不想要出去,更是覺得自己愧對於玄業。
抬手緊緊攬著玄業,“父皇也不想離開業兒,可是,父皇不能那樣做,父皇也很是難受啊……”
眼下的情況,不論玄瀧給玄業說些什麼話,他定然都是不會聽進去。
所以,玄瀧之後便是沒再開口說話。
良久,等到玄業自己哭得有些累了的時候,這才算是停止了下來,雖然依舊打著哭嗝兒,看著好生可憐,好歹也算是停了下來。
他身為黎國的太子,接受過的教育自然是要比尋常孩子更加廣泛一些,知道的事情也更加多一些,明白的事情更是要複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