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殿下已經睡著了,進裏麵吧。”
想必玄瀧他們這一路上也是風塵仆仆,沒有多少的時間休息,一個個的看上去很是疲憊。
刑部尚書不知道從哪裏過來,來到玄瀧的身邊小聲說道。
聞言,玄瀧低頭看了看在自己的懷中已經睡了過去的玄業,眼睛裏出現了一抹柔和的神色。
而後,就在他準備站起身的時候,便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麻。
忍不住,覺得有些失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笑。
這小子,看著不重,抱得時間久了還是有些受累的。
不過,這般長的時間沒有見他,玄瀧心裏也很是想念,是以,抱著玄業不論多累都不覺得難受,更是不想輕易放下玄業。
隻是,在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狼狽的裝扮後,玄瀧無奈地笑了笑。
也罷,他也是時候去收拾一下自己了。
刑部尚書沒提醒還好,一提醒,他便是感到渾身不自在。
想到這些天裏的經曆,玄瀧不由得就是一陣恍惚。
其實,能來到京都,也實屬不易。
想當初,在他發現了薑國的動機之後,便是想盡辦法趕回京都。
可是,既然薑國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那自然還是有著後招,肯定不會那般的不設防,任由他們來到京都。
是以,在玄瀧帶領黎國的軍隊趕回京都的時候,一路上也是困難重重,幾經風險。
更有甚者,他差點命喪黃泉。
現在回想起來,仍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玄瀧自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玄業。
在他看來,玄業已經受到更多的驚嚇和打擊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孩子。
玄瀧打心底裏心疼玄業。
洗漱過後,玄瀧這才感到自己像是活過來一般,渾身舒泰,沒了剛剛的異樣感。
抬腳朝著床邊走去,玄業在那裏睡的正香。
小小的鼻翼在翕動著,看著很是可愛。
從他那沉重的呼吸聲來看,顯然這一覺很是香沉,沒有了往日裏的警覺。
也是,這幾日裏,就算玄業是一個孩子,但他也是可有直觀地感受到這情況的危急,便是夜間睡覺,也是極不安穩,一直都是有些難以入睡。
隻不過,他不想讓安將軍他們在擔心眼下戰事的時候,再額外擔憂他,是以,玄業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擔憂以及自己的不安表現出來。
自始至終,他一直都是表現的很是沉穩,就像是一個大人一般,有擔當,沒有一點點的逃避,該是自己去麵對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退縮。
現在,玄業打心底裏信任的玄瀧回來了。
他便是把自己身上的重擔放心地交付了出來,放心地睡了過去,把這些天裏的夜不能寐,都是一一給補了回來。
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玄業的腦袋,玄瀧的心裏一片柔軟。
良久,玄瀧這才輕輕躺在了玄業的身邊,動作輕柔,生怕會驚醒他。
明知道,依著現如今玄業的狀態,儼然不會醒來,可是,玄瀧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緩緩閉上眼睛,忍不住喟歎了一聲。
真好。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安穩地睡過一覺了,久到都要忘記了這樣的感覺。
在台麵趕回京都的時候,一路上都是隨時提心吊膽著薑國士兵的襲擊,更是不敢輕易紮營,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是立刻驚醒過來,當即就是吩咐士兵們繼續前行。
縱是如此,還是與那薑國派遣在途中的士兵交了幾次手。
好在,他們終於回來了。
想必邊疆那邊,燕雲國已經把薑國留在那裏的小部分士兵給解決了才是,而自己給雲少卿的信,依著時間,這會兒也是該收到了。
不久的將來,燕雲國的軍隊趕來,兩國夾擊,想必薑國定然是沒有了回天之力。
至於之後的事情,他和雲少卿再慢慢細談吧。
睡夢中,玄瀧又是回到了趕往京都的途中。
他們麵臨著沒有水源的困境,隨時還要擔憂著薑國士兵的突襲,每一個人麵上都是濃濃的恐懼。
正麵相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著對方的突襲,而你卻是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會在什時候出現,這是最為突襲人心的事情。
他們防不勝防。
穆瑾歡的嘴唇已是起了皮,麵色更是難看,搖搖晃晃的走著,感覺隨時都會有種倒下去的樣子。
玄瀧不由得心裏就是一緊,想要上前攙扶,可是,他卻是要顧及眼下的情況,要指揮士兵們繼續前行。
在這個人心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他就是這些士兵們的主心骨,他們都是看著他的指揮行動,所以,他必須一直站在最前麵,不能有一絲的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