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官質問,我倒不覺得如何,隻是被人抓住手,我十分介意。
微一用力,我將手撤回來:“我奶奶被人挖走了心髒,這血是她的。”
村裏人還兀自嘟囔著,說是我殺了奶奶,甚至還有人添油加醋,說我晚上發了瘋一樣,聽見我們祖孫倆大吵大嚷。
不過那個警官似乎並不相信他們說的,而是帶了人進去,開始了他的勘察。
照片一張又一張地猛拍,更有人仔仔細細地調查了我家的每一個角落。至於那警官,他將我帶去一旁,看著我的眼睛。
“你似乎對你奶奶的死反應並不激烈。”他淡淡開口,琥珀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探究。
我毫不怯場地回望著他:“奶奶說,人終有一死。”
他又問了我其他一些問題,比如昨晚我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事情。
我有些猶豫,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昨天經曆的那些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如果是做夢,那麼奶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誰悄悄進來我家裏,將她殺害了呢?
他見我不答話,便取了我的指紋,並要求我隨他們一道回去,配合調查。從他們勘察到的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如此詭異的現場,隻能先把人抬走,屍檢之後再做下一步工作。
我看著他們給她蓋了白布抬出去,又跟在那個警官後麵上了車。村裏人依舊在那裏圍觀,對我指指點點的,不用聽都知道他們想要說什麼。
我家的院子就這麼被封鎖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村子一點點離開視野,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由於奶奶死得離奇,現場又沒有發現任何外人,並且屋內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我變成了最大的嫌疑犯。隻不過我拒不承認,警方也沒有任何證據,他們也隻能暫時將我羈押,卻不能把我怎樣。
我一個人坐在看守所的房間裏,把玩著胸口的那塊血玉,小時候我一有心事,就會同它訴說,自從昨日那離奇的夢境之後,我便有些怕它了。
時鍾漸近午夜,指針的滴答聲愈發大起來,甚至覺得刺耳,心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看守我的警衛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我以為他要倒水,誰知他的身子不動,頭卻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扭轉過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色烏青,雙眼上翻露出眼白,嘴巴如同被人用刀子生生割開一般,咧得賊大。他白森森的臼齒在臉頰兩邊露著,嘴裏發出陰森的怪笑。
猛吞了下口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吃了我,隻是不斷祈禱看守所的防彈玻璃質量夠好。
“終於……找到了……”警衛嘴裏的聲音陰冷,絕不屬於他。他的身子慢慢轉過來,頭卻一直保持盯著我的姿態,直到他完全麵對我以後,才邁著僵硬的步子,抬手向我走過來。
“啪!啪!啪!”他很快來到防彈玻璃前,用手掌一下一下拍打著,整張臉貼在上麵,舌頭伸出來,和牙齒一道,不斷在那上麵啃噬著,發出難聽的聲音。
下意識地我攥緊了身上的那塊血玉,身子緊緊貼在牆壁上。這麼晚了,警察局一定沒有那麼多人,如果我被這僵屍一樣的怪物殺死,不知道牆角的監控係統會不會如實記錄下來。
“卡啦啦”,防彈玻璃在一下下的重擊之下碎成了渣渣,那警衛發出一陣陣怪笑,張手向我抓過來。
“不要過來!”我拚命揮動著手臂驅趕,卻被他一下抓住。
“千年難遇的陰女……終於找到了……”他嘴裏低聲念叨著,張口便朝我的脖子咬下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嘴裏發出一聲慘叫,一股冰涼的液體自脖頸湧出來,自上而下濕了半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