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
我莫名心頭一喜,他為了幫我脫險,不惜犧牲自己,在晨光中消失,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想不到……
還不等我回頭,身後一股陰風猛衝上去,將李警官整個人推在牆上。我看到他臉憋得紫紅,頭上青筋暴起,麵部表情痛苦,身子動彈不得,仿佛被什麼人生生按在那裏。
可我四下裏張望,誰也沒看到。隻是那李警官越來越痛苦,而其他警察則不知什麼時候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我有些緊張,想要喊他,可是又怕暴露他是鬼,而且,一個能夠和鬼交流的人,他的下場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審訊室的光線依舊晦暗,那盞唯一的白燈似乎被剛才的衝擊弄壞了,忽明忽暗,讓整個房間更為詭異。
我正琢磨是趁機離開還是假裝自己也被這股力量怎麼樣的時候,李警官身子一鬆,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跟著,我的手就被一股大力握住:“別發呆,為夫在這兒。”
我打了個寒顫,跟著空氣中平白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輪廓,白衣長發的男子再度現身,隻是身影虛幻了許多。
“你……”我才開口,當即被他冰涼的薄唇堵住。
“我沒有消失,隻是委身在你胸前那塊血玉裏。現在有些危險,我們速速取了紅木匣離開。”他吻夠了,才鬆開我。簡單交代過,我才發現,那塊被我丟進血霧的玉竟不知不覺又掛回我身上。
隻是,我現在不能走,我搖了搖頭,告訴他我被誣陷成殺人凶手,我必須要找到真凶,替自己洗冤,否則整個華夏我都寸步難行。
李淺的眼瞳微微縮了縮,才要開口,突然一把將我抱進懷裏,轉了身子。
我隻聽到他一聲悶哼,身子微微晃動,跟著地板也開始晃動起來。
地震嗎?
不,不對!
我分明看到地上的那些暈倒的警察,竟然晃晃悠悠站起來,臉色發青,眼白都翻出來。
又是和那天一模一樣的情景!
他們莫名其妙地成了僵屍,正猙獰著臉朝我們一步步靠近。
“李淺,這是怎麼回事?”我終於開口問他,卻見他的身影變得半透明,又有種要飛散的感覺。
“那家夥……追來了。”他咬了咬牙,摟緊我的腰,“我們快走。”
“那個李警官……”我指了指依舊倒在那裏的某人,他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見死不救真的好嗎?
李淺微微皺了皺眉,鬆開我,朝他撲過去,我來不及問,隻看到一道殘影。
李警官睜開眼,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來到我身邊,一把抱起我:“快走!”
他的聲音……李淺?!
李淺附身在他身上了!
我們雙腳剛邁步,身後的僵屍大軍就怪叫著追過來,李淺打開門,樓道裏已經不再明亮通透,而是泛濫著一股血腥味和屍腐氣。
我看著幽綠色的牆壁和不斷冒泡的地板,胃裏更是一陣陣翻騰。
“砰”的一聲,審訊室的大門被李淺用力撞上,餘下的那些警察僵屍紛紛用拳頭砸著,留下巨大的響聲和一個個凸起來的包。
我們不敢多待,奮力往前跑,李淺告訴我,他從李警官的記憶裏看到奶奶的紅木匣就在辦公室裏,我們隻需要下樓再轉向盡頭的房間就可以得到了。
然而,事情並不會順利。整個警察局已經變成了腐臭之地,我記得我被帶回來不過上午八點多,而審訊不過半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上午九點不到。可是外麵已經漆黑如墨,比夜還要黑!
“那團血霧……不是已經被幹掉了嗎?”我有些怯生生地問,一麵隨著李淺,躲開從牆壁上伸出來的大大小小的枯瘦手臂。
對於這種畫麵,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自打十八歲生日那天和李淺拜了天地,就不斷遇到這種事情。看來,事情並沒有結束。
李淺帶著我不斷擺脫著它們的糾纏,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李淺附在李警官身上,原本衰弱的力量竟然漸漸恢複了少許。因為我看到他隻彈了幾下手指,前方衝過來的孤魂野鬼一樣的東西就被他打散了。
“馬上到樓梯口了!”
我們很是興奮,然而下一刻就變得擔憂起來。
因為,那裏站著一個身高三米有餘的大塊頭,手裏拿著狼牙棒,正惡狠狠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