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將我弄醒,我睜開眼卻是陌生的世界。
李淺不知道去了哪裏,而我蜷縮著,倒在一間封閉的破屋子裏。
裏麵的味道很難聞,房角周圍都是蜘蛛網,我張了張口想要叫喊,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莫名竟然感覺到肚餓,又想喝水,我忍痛爬起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吃喝的東西。
視線移到地板上那雙小手,就再也動不了。
我的手,什麼時候變得又黑又小,髒兮兮的不說,還滿是傷痕?!
我正發愣的空當兒,門被咣當一聲踹開,一個凶悍的男人衝進來,提著我的耳朵就開始謾罵。
“小丫頭片子,幾點了還在這兒賴著,還嫌皮癢嗎?趕緊出去幹活,負責今天別吃飯了!”
我疼得耳朵像要掉下來,連連掙紮,心裏竟然還升起一股恐懼,我愣在那兒,這是我的想法嗎?
他把我丟在地上,我顫巍巍爬起來,手腳竟然不自主地朝外麵移動。
院子裏站了四、五個孩子,年歲都差不多,有的沒了胳膊,有的斷了腳。
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男孩子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帶著我們走了。
我想問問題,可是嘴巴裏空空的,我的舌頭竟然不見了!
被帶到外麵的我仔細打量著環境,這座城市有些熟悉,可不知道是哪裏,這條小巷子並不長,我們出來以後,就彼此分開,那個男孩子拉著我上了天橋,我瞥見旁邊高樓上的大鍾,早上六點。
身體又不由自主動了。
我跪下來,頭低低的,那個帶我來的男孩子腳是瘸的,跪在那一直喃喃自語,什麼可憐可憐他妹妹,什麼自小成了孤兒……
我腦子裏亂得很,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妹妹?
天橋上來來往往的人逐漸多起來,我們跪在那裏,大多數人匆匆而過,偶爾有人可憐我們,彎腰在小鐵盒裏放些零錢。
我看著那些黃色、灰色的票子,心裏涼了半截:那是上個世紀的東西,還是我小時候的版本,現在早就絕了!收藏愛好者們花了大價錢購買這些老票子,怎麼現在還流通?
不對,我並沒有在自己的那個時空,我……穿越了!
冷靜下來的我,很快將自己的處境做出了總結:幼女、啞巴、乞丐,還被惡霸欺壓。不管我和旁邊這個男孩子是不是真的兄妹,我是遇到了傳說中那種拐了孩子來弄殘廢,讓他們整日乞討供養這些寄生蟲的人販子了。
就在我腦補各種狗血穿越橋段並且給自己製定無數個逃跑計劃的時候,我發現身體再度不由我控製。
有人丟了半拉饅頭,我竟然一把搶過來,還沒放進嘴裏,又被那個男孩子奪走,隻掰了一小塊給我。
“這麼自私,一定不是親哥!”我暗自腹誹,大口大口地吞咽,沒有舌頭真是別扭,可我現在竟然想著怎麼填飽肚子。
一天就這麼過去,等人少了以後,他拉著我原路回去。
人販子將我們的收益全部拿走,又每人分了半塊餅。
輪到我去拿的時候,他竟然故意舉高,我急得直跳卻是夠不到。
“想吃?乖乖轉過去,讓我爽了就給你。”他的笑讓我感到一陣惡寒,身子卻乖乖就範。
我被他帶進小屋子裏,按在破桌子上,腰上一鬆,褲子就被拽下來。
“乖乖聽話,有吃的。”他拿出那半塊餅,還放了一塊肉。
食物的香氣不斷衝擊著我的感官,我抓過來,狼吞虎咽地吃著,任憑他在我身後做著豬狗不如的禽獸勾當。
我想要推開他,但是手卻死死攥著那半塊餅。身體的需求遠大於精神的渴望,我被他頂在破桌子那裏,骨頭都要散了,可是我並不想反抗,因為我肚子餓。
幾下猛烈的衝撞,伴隨著他在我身後恣意的喊叫,並用力捏著我身上的肉。我並不在意他弄痛我,因為我身體的痛已經太多,隻有食物能讓我得到慰藉。
有時候,滿足很簡單。
比如這個男人從我的身體上,而我從食物上。
肉的香氣讓我恨不得馬上將這些食物都塞進嘴裏,我的腮幫子鼓著,好像一隻貪吃的倉鼠。
我努力將它們往下吞咽,並且不住地將更多的餅往嘴裏塞。
氣息一滯,我的胸口憋悶得要命。剛才衝擊中我不斷往嘴裏填食物,以至於它們堵塞了我的氣道。
如果這副身子是走屍娘,根本就不會有這種情況,可我現在並不是。
我發不出聲音,也不想鬆開那塊餅,空氣越發稀少,我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月兒!月兒,快醒醒!”
李淺的聲音再度響起,我一個激靈睜開眼。他抱著我,周身的磷火帶來微弱的光,我看到他那焦急的麵孔。
我又回來了。
“李淺,這……”自他身上坐起來,我直接愣在那,周圍大大小小數百幽魂直勾勾看著我倆,讓我有那麼一絲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