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和師父一起，走到大路上，攔了輛車，帶著泠熙先走了。
一路上，他都有些不清醒，時不時將頭枕在我肩膀上。
我看著他燈光下的臉，心裏隻祈禱著，他能快些好起來。
“小七月……”他開口，然後微微勾了下唇角，“我能這麼叫你嗎？”
我心裏一暖，“嗯”了一聲：“行，你是我哥哥，怎麼叫都行。”
他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正直了身子，可還是失敗了，靠在那裏喘氣：“真的對不起了。”
“泠熙，你道什麼歉？”我看著夜晚的光影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如果不是擔心我，你也不會被卷進來。”
他搖搖頭：“我心有雜念，所以才會給那個家夥可乘之機，是我不好。”
我眉頭微蹙：“它附身你的時候，你有感覺？”
泠熙點點頭：“那東西，靠近我的時候，我有些猝不及防，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它在我腦中說話。它對我說，它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竟然還有這種事，我愣在那，看著泠熙英俊的臉。以前隻是聽說過鬼怪附人，從未聽人分享過感受，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
想到以前李淺說，有欲念的人更容易被它們附身，難道泠熙當時的想法……
“我最怕的事情，就是照顧不好你。”他淡淡開口，“我以前在叔叔阿姨麵前發過誓的，拚盡性命護你，我怕我做不到。”
他說著，微微直了身子：“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你跟著你師父，跟著李淺，你們……我確實不放心。”
我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其實我心裏一直怕他會說出不該有的想法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從第一眼見到泠熙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可是我心裏明白，能夠陪我走到最後的人，隻有李淺。
“我會保護好自己，李淺也會保護好我，你放心吧。”我主動拉著他的手，“你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哥哥，你沒有對不起我爸媽。”
這時候，車子已經到了樓下，我付了車錢，撫著他回家。他似是恢複了些許力氣，竭力想要自己走，這讓我想到，他真的是一個坦蕩蕩的正人君子，如果換了別人，大約會名正言順地占便宜吧？
進了家門，我將他放在沙發上，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出來的時候，見他麵色已經好了許多。
“小七月。”他微微一笑，開口喚我，“李淺去哪裏了？”
我眼神黯淡下來：“他為了保護我……受了些傷。”
泠熙眼中細微不可查地動了動：“他不要緊吧？”
我搖搖頭：“泠熙，我扶你回房去好好休息吧，李淺……我還得回房去好好替他檢查檢查。”
他倒是沒矯情，自己將水喝了站起來：“我沒事了，自己回去就好。你去照顧他吧。”
說著，他邁開兩條長腿，徑自回了房間，再沒了動靜。
我抿了抿唇，慶幸自己有這麼一位好哥哥。大概是我們一起生活時間長了，他也越來越能夠接納李淺了吧。
我關上房門，試著呼喚身體裏的李淺，他的氣息有些微弱，但還是回應了我，慢慢從我身體裏走出來。
“月兒，你喚我？”
看著一身白衣，臉色更加蒼白的他，我沒來由又是一陣心疼。
猛然上前將他身子抱住，我略微顫聲叫了他：“淺……”
他身子一顫，一下將我箍在懷裏，不由分說，低頭將我吻住。
我被他推倒在床上，他粗重的呼吸和霸道的唇舌衝擊著我，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需要我。
“月兒，為夫現在……想要你。”含糊不清地說完，電燈被他施法關掉，黑暗中我們探尋著彼此的身體。
他特有的淡香彌散開來，竟然衝淡滿屋荷爾蒙的味道，我有些迷醉，貪婪他身上的香氣，與他共赴巫山之盟。
李淺今晚不同以往，熱情得讓我有些受不住，低低喚了他一聲，不經意間，手摸到他的肋下，惹得他冷不丁“嘶”了一聲，蹙了下眉。
觸手之處，並非他平日的冰涼，而是燙的厲害，同時還有黏嗒嗒的東西。
我立刻睜了眼，一骨碌爬起來。
“不，別開燈！”李淺顫聲求我，“為夫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淺！”我心裏揪得緊，“我是你的鬼妻，你為什麼要對我遮遮掩掩，你到底怎麼了？”
他沒回答，而是再度抱緊了我：“月兒，再多給我一些鬼靈之力……為夫的傷口，似乎還沒有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