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時候我的意識就有些模糊，怎麼甩掉它們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稀裏糊塗地就跑掉了。”趙峰說完，又看向王二嘎，“是不是那個時候，還是你保護的我？”
王二嘎咧嘴一笑：“廢話，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我隻能暫時奪了你身體的控製權，然後擺脫他們了。”
他頓了頓，又有些忌憚地看向李淺：“還有昨天晚上也是，我發現戚月半同學與眾不同之後，就循著她的‘氣’找來她家，所以才會有那件事……”
這回我是弄明白了，這哥倆自小到大，算是共生，王二嘎的靈魂在趙峰的身體裏這麼久，已經成為他身體的半個主人，所以我們才會覺得他不是人，但也不像是陰靈。靈魂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如果是王二嘎，的確是有能力帶著他暫時擺脫那些陰靈的糾纏來找我的。
“哎呀，原來如此！”師父這會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聲音大得嚇了我們一跳。
見我們都用那種眼神看著他，老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趙峰你是天生的走屍，但是王二嘎的命格也比較特別，他是魂魄不全，所以那次才會機緣巧合之下，魂魄離體，並且被你的走屍體質吸引，上了你的身。”
似乎是怕我們不理解，師父還特意指了指我：“王二嘎因為魂魄不全，所以特別容易親近陰性體質的人，比如丫頭，比如趙峰，也容易吸引陰靈。所以那天晚上你們去那個野墳地裏才會遇到怪事。”
“那麼，王二嘎的靈魂會離體，會不會和他那天遇到的東西有關？”我想起還有一個細節，那天他們慌不擇路，腳底下拌蒜，那裏又是亂葬崗，指不定碰到了什麼。
王二嘎搖了搖頭：“那天太混亂了，我什麼都記不清楚，再後來進了趙峰的身體，就更不知道了。”
趙峰：“我就記得那時候，有一個金屬碰撞的聲音……”
李淺略微蹙眉：“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想法子讓趙峰別老是被陰靈追殺比較好。”
“那容易，一會兒給他畫個符戴身上，多少能躲著點兒。”師父說完，上一張符的效果也剛好過去，王二嘎的身影消失，估計是回到趙峰的身體裏了。
他有些驚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臉上恐懼的表情消失了。
“趙峰，既然你現在知道是自己兒時的同伴和你共用一個身體了，就不會那麼怕了吧？”我看他還是有些拘謹，開口問道。
他笑得略略有些尷尬：“是啊，戚月半同學，謝謝你幫我。”
“這事兒還不算完，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那些陰靈找你的目的是要吃掉你，獲得更多陰氣，還是有人指使。另外——”李淺頓了頓，用一種特別嚴肅的口吻接著說，“你引來的陰靈把我們家弄成那樣，這次事情過去了，得賠償損失。”
“噗。”我忍不住一口水噴出來，李淺什麼時候變這麼壞了，以前他可不會這麼斤斤計較，更不會揪著人家不放，要賠錢。
“我……我能不能打個欠條，打零工賺了錢……慢慢還？”看著趙峰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有些於心不忍。
“得了，李淺，也不是他想這樣的。房子的事情，我那兒還有點積蓄，應該夠吧？”
“月兒，是你說不能老這麼入不敷出的。而且我們這是開事務所，是對外盈利的，不是給他們開福利院。”
李淺竟然連“福利院”這種詞都學會了，我有些震驚。
“那……那可不可以慢慢還……分期付款……”趙峰有些鬱悶，苦著臉哀求。
“這樣，以後你就給我們事務所打掃衛生，按時辰計費，直到你還清了欠款為止。”李淺說完給了我一個眼神。
當一個如同畫中走出來的古代人，滿嘴現代詞彙，還學會了腹黑和壓榨的時候，我腦子裏的神獸草泥馬已經抑製不住脫韁而起的衝動。
“李、李淺，你這樣和資本家有什麼區別？”
被我吐槽的他，完全不生氣，反倒是特別認真地回我一句：“我隻是替你討錢。”
好吧，總之，趙峰現在成了事務所的勤雜工，每小時工資100塊，放學後抽空來，由花喃負責記錄他的考勤。至於他什麼時候還清欠款，那就要看今天泠熙那邊的賬單了。
看著這位可憐的同學拿著工具跑去衛生間洗洗涮涮我忍不住好笑。
師父偷偷湊到李淺身邊，朝他擠了擠眼：“徒兒女婿，你這法子還真是不錯，能保護他的安全，還能就近監視。”
李淺淡淡一笑：“他畢竟是走屍，我不信道尊那家夥對他沒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