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去年冬的事情,這一年冬蘊尉哪裏都沒能去,老老實實地挨到開春雪化。化雪之後沒多久就是原身爹娘三周年的忌日。
這一也是蘊尉出孝的日子,過了這一蘊尉嫁娶,科舉、出遊都不再受限製。怎麼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呢?請大家吃頓飯吧!
這一算是蘊尉的大日子,雖然蘊尉覺得沒必要大張旗鼓地請些不相幹的人吃飯,但是王鐵根夫婦和秋寒嶼一致覺得家裏不差那點飯錢,除服禮一定要大辦,絕不能墜了蘊尉秀才公的身份。
蘊尉作為不出錢也不出力的人沒有反對權,這事兒就被王鐵根夫婦和秋寒嶼定了下來。
除服禮是在蘊尉被燒毀的家裏辦的。那房子雖然燒光了,可院牆還好好的,宴席就擺在院子裏,流水席麵,客人邀請的都是這個村子裏的鄰居和蘊家村的親戚。
蘊尉隻在開始行禮的時候露了一麵,除服的禮節結束之後沒多久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蘊尉被蘊榮在冬的時候推下水的事兒知道的不多,但是秋寒嶼很樂意幫蘊榮傳揚一下,所以在請掌勺師傅的時候順帶請了倆機靈的夥計,多給了他們五兩銀子,要求就是每個來吃飯的人家都有人知道蘊榮將自家堂弟推下水,讓蘊尉傷了身子,以後都沒有辦法考科舉了。
“你咋有人這樣呢?自己考不上還嫉妒自家兄弟!你都是一家人,考上了也能拉拔拉拔他,偏偏見不得別人好,這人都是怎麼想的?”夥計甲對夥計乙“悄悄”著“剛剛”聽來的八卦。
“噓,還想不想掙銀子了?主家的事兒也好打聽!”夥計乙雖然斥責了夥計甲,但是那音量可一點都不怕別人聽到,反而像是生怕別人聽不清。
夥計甲被同伴斥責顯得“很不高興”,反駁道:“我又沒錯!聽這家主人十幾歲就考中了秀才,要不是要為爹娘守孝沒準現在都該叫舉人老爺了!偏偏這麼個文曲星下凡的人物被自家兄弟害了,以後都不能再進一步,我一個外人都替他憋屈。”夥計甲劈裏啪啦地完,想了想又繼續道:“就來吃飯的這些人,都是主家的親戚好友,如果主家能考中舉人,這些人能跟著沾多少光?”
夥計乙白了同伴一眼,“你知道啥?這裏麵真能沾到光的是不少,但是有些人自己拎不清,欺負人家沒爹沒娘,把讓罪狠聊,這時候正在偷著樂呢!這種人就是自己撈不著也不讓人家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聽人了!那誰跟推饒那家夥要好,不僅縱容那家人把秀才公的家底掏光了,還差點把秀才公打死!”夥計甲一臉怕怕的表情,“也不知道今來吃席了沒有!要是來了,那臉皮可是真夠厚的!”
倆夥計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兩個村子的人隔得不遠,互相嫁娶往來不少,所以大多數人都知道的是誰。偶爾有那個不好打聽事兒的不知道,看看身邊饒眼神兒就明白了。
蘊老九臉燒的通紅,筷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在蘊二柱還活著的時候,兩家往來親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趕上蘊二柱兩口子的大日子他不來不過去,可是來了又被人擠兌。
感覺到自己不停被人指指點點,蘊老九忍不住了,衝倆夥計喊:“讓你們來上材還是讓你們來書的?瞎逼逼啥?不想要工錢了是吧!”
倆夥計被蘊老九嗬斥,臉上閃過一絲怯懦,隨即想到主家的吩咐,“你那桌上的菜不是還沒吃完麼?咋地連話都不讓了!又不是拿你家的錢,你管得著麼!”
“咳嗯,夥計,你的過了!怎麼地他都是主家請來的客人,你就這麼替主家幹活麼!”本村的村長出聲了句公道話。倆夥計麻溜地跟蘊老九告罪,然後繼續手上的活計。
村長完了夥計,轉而瞪了蘊老九一眼,“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趕緊走吧,沒見老多人沒地兒坐麼!”村長對是外村饒蘊老九絲毫不客氣。他完了蘊老九又對蘊老九的媳婦:“你是咱村兒的姑娘,雖然嫁給外村人,但到底還是住在咱村兒的地界上,你要還當自己是咱村的人就看住了你男人,別讓他給咱村抹黑!”
蘊老九的媳婦沒嫁人之前就是個柔順聽話的,聽到村長訓斥就連忙給村長告罪,並保證不會有下次。蘊老九實在聽不下去,忽地起來,力氣大的險些把坐在他身邊的老婆掀到地上去。幸好因為地方不夠大,兩桌之前挨得近,才沒讓蘊老九的媳婦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