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尉拉著秋寒嶼在炕上坐下。“秋哥,我會跟你到邊關,是因為我覺得我可以幫上忙,我不會是你的累贅。可是一路上,你像照顧一個瓷娃娃一樣照顧我,甚至為了能讓我住上好的客棧不惜放慢行程。秋哥,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但是,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拖累了你。”
秋寒嶼默默地抱緊蘊尉,“在我眼裏你比瓷娃娃更脆弱,我恨不得你能變,可以讓我塞進懷裏藏起來。”
蘊尉回抱住秋寒嶼,“秋哥,我理解你的心意。但是,秋哥,等我們到了邊關,那裏的條件再好也有限,那時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要怎麼辦呢?秋哥,讓我從現在開始慢慢適應才是真的愛護我,不然到了邊關我會堅持不下去的。”
秋寒嶼沉默了一會兒,親親蘊尉的額頭,“我知道了。”
從那起,秋寒嶼還是盡可能對蘊尉好,可是他已經不再特意為了尋找好的客棧而放慢行程,若是錯過了宿頭,他們還會在荒郊野嶺點火露宿一晚。
短短幾日,蘊尉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也顯得空蕩蕩的。秋寒嶼心疼的不行,卻咬牙忍住了。就像尉的,更苦的還在後麵,如果他不能從現在開始慢慢適應,那麼到了邊關之後他真的堅持不下去。
因為不再特意放慢行程,他們趕路的速度快了許多,一個月之後,他們終於在漫漫黃沙之中,看到了一座盡顯滄桑的城池。
走近了,蘊尉才看清城門上刻著的大字——臨潼關。“秋哥,我們到了麼?”
秋寒嶼點點頭,從行李裏掏出一塊牌子遞給守城的兵士,“勞煩通稟。”
兵士一見牌子,立即就去敞開門,回身對蘊尉和秋寒嶼道:“我們將軍等您很久了,快隨我來吧。”
兵士口中的將軍就是高英毅的父親,虎賁將軍高猛。秋寒嶼跟高猛今生還沒見過,但是因為秋寒嶼此前的報訊讓高猛提前掌握列饒動向,所以高猛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聽聞秋寒嶼武藝高強的時候,對他的到來就更加期盼。
此時,高猛剛剛結束了練兵,從校場回來,聽聞秋寒嶼來了,一臉欣喜地迎了出來。高猛年紀不,但是眼神兒還不錯,遠遠就看到兩個年輕人走來。
蘊尉和秋寒嶼的身材差異頗大,有眼睛的人就不會認錯,高猛先是拉著秋寒嶼表達了一番感謝和歡迎之情,然後委婉地問了蘊尉是誰。
“這是我的夫郎,蘊尉,表子君清,不過他愛別人喊他名字。”秋寒嶼為高猛介紹蘊尉,短短一句話,就把他對蘊尉的寵溺之情表露無遺。
“哦,沒想到秋兄弟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家了啊?這邊關是苦寒之地,若是打起仗來,也是隨時可能送命的地方,令夫……郎怕是難以適應吧?”高猛對瘦弱的蘊尉很不看好,不過話倒是委婉,沒什麼難聽的。
“老伯,前些日子,你兒子高英毅到我家,跟我家秋哥也是稱兄道弟呢。如今你也對他稱兄道弟,這輩分有點亂呢。”蘊尉笑眯眯地看著高猛,“至於我能不能適應這裏……來之前我也打聽過,實話,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苦,可那又怎麼樣呢?秋哥要在這裏,那我也會在這裏。我相信隻要秋哥在,城裏的我就不會有危險,若是真有一日我遇險了,那必然是秋哥不在了,那麼我殉城也沒什麼不可以。”